房间走过来，边走边问：“我们真的要现在出门？要不还是在家里等等吧？说不定就是突然停电加上……”
她讲不下去了，显然也意识到太多状况说不通，没电没信号还能强行解释，但整座城静得这么可怕完全不合常理。
“我们先带上点东西，出门看看，总要先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等弄明白了，我们再回来也不迟。”亦岁说。
符蓁蓁看亦岁镇定的样子，心下稍定，但她不知道亦岁的小腿肚其实在打颤，当然，也可能是老寒腿又犯了。
她们简单地收拾了一点零食和水，又带上证件和一些可能会用到的东西，出了门。
门外真黑，亦岁“啪”地一声打开手电，照亮了楼道和楼道里贴的修马桶换锁的小广告。
关好门后，符蓁蓁去敲对面的门。对门住着一对中年夫妻，老楼不隔音，平常半夜男的呼噜声响一点都能隔着墙传到她们耳朵里，可这会儿，却也过于安静了。
符蓁蓁不抱希望地敲了一会儿，始终没人应门。
两人交换了个眼神，不约而同地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往楼下走去。她们没再去敲别的门，只因刚才那番动静已然达到扰民级别，正常来说楼上楼下早该有人出来扯着嗓子骂她们了。
然而没有，一个人都没有。
等走到院子里，室外空旷，才终于少了几分压抑。
符蓁蓁呼了口气，一边往车停的地方走去，一边故作轻松地说：“我们是穿越到鬼片里了吗？寂静岭什么的？”
她往前走，却没听到回话，一回头，才发现亦岁停在原地，直愣愣地看着她。
“你，你干嘛？”符蓁蓁问。
亦岁的声音低沉而轻缓：“按鬼片的套路，我俩中间有一个已经死了，你说，会是谁呢？”
符蓁蓁沉默了五秒，然后翻了个白眼：“戏精。”
她懒得理亦岁，继续往前走，亦岁噗嗤一笑，说了声“等等我”，赶紧小跑两步跟了过去。
进了车里，暖和了不少。符蓁蓁坐在驾驶位上，屏住一口气，钥匙插入点火开关，拧动，等熟悉的“嗡”的一声响起，她才松了口气。
“我还以为车也不能启动了呢，还好还好，油还能用。”她转头看亦岁，问，“我们往哪儿开？”
亦岁看着前方被车灯照亮的一小片空地，说：“往二环走吧，先找找信号，看看外面究竟什么情况。不过你行不行啊？要不我来开？ ”
符蓁蓁摆了摆手：“酒劲儿早没了，不碍事。”
说完，她发动车子，驶进了浓浓夜色里。
她们不是没开过夜车，但这次的体验与以往太不同了。以往无论夜里多深，总还能遇上同行者，可今夜，这路却显得有些过宽了，仿佛整个世界就只剩下她们两个活物。
亦岁觉得自己仿佛踏进了一片黑色的沼泽里，又仿佛在深渊的虚空里漂浮，怎么都落不到地。
符蓁蓁只觉自己手心一直冒汗，时不时就得将一只手往裤腿上抹抹。
亦岁留意到她的动作，问她：“要不还是我来吧？你歇会儿。”
符蓁蓁却摇了摇头：“没事儿，我就是心里头瘆得慌，有点事做还能缓缓，你真让我干坐着，我更心烦。”
亦岁听她这么说，便不再坚持。
过了好一会儿，符蓁蓁问：“你说，我们现在会不会在做梦啊？梦中梦？”
亦岁：“来，让我掐一下你大腿。”
亦岁话音刚落，不料符蓁蓁迅速腾出一只手，一把掐住了亦岁的左边脸颊，亦岁“嗷”一嗓子，拍开她的魔爪。
符蓁蓁：“应该不是做梦。”
亦岁：“你这个毒妇。”
符蓁蓁接着发散：“还有什么可能？自然灾害？”
亦岁一边揉脸一边摇头：“啥自然灾害啊，就我俩幸存？不太可能……难不成我们拿的是主角剧本，从此要肩负起复兴人类火种的伟大使命？但我俩都是雌性，这个操作起来有点困难啊……”
符蓁蓁没理她，自顾自说道：“要不就是人为？战争病毒什么的，但是变故不太可能是一瞬间发生的，一定有一个过程。”
亦岁扶额，说：“这几天我赶稿，也没怎么出门，你每天上下班，有察觉到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符蓁蓁皱眉沉思了会儿，喃喃道：“奇怪的地方啊……”
亦岁竖起耳朵。
“……还真没有。”
亦岁：“……”
“哦对了，”符蓁蓁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你看今天的热搜了吗？好多人都说自己突然晕了一下。”
“突然晕了一下？我怎么没感觉，你呢？”
符蓁蓁也摇了摇头：“我也没感觉啊。真不知道是发生什么事了，不知道是不是只有帝都这样，我爸妈那头儿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我也挺担心叔叔阿姨的，但他们那儿应该没事，他们也出事的话就太……现在先别想那么多，要想也往好处想。”
符蓁蓁“嗯”了声，不再说话。
亦岁时不时看下手机，信号仍旧没有，她又转头往窗外望去，可实际上，除了远光灯照出的一截路段，也看不清什么。但她执拗地认为，只要努力去看，总能看见点什么。
还真让她看见了。
“蓁蓁，你靠边停一下。”
“怎么了？”符蓁蓁边问边往右打方向盘，将车缓缓地停了下来。
“我好像看到路边有辆车，我们去看一眼。”
两人拿着手电下了车，果然，就在他们车后不远，有一辆三厢小轿车停靠在路边，车玻璃降下一半，驾驶座上有个模糊的人影。
好不容易见着个人，本该是很激动的事，但此时此景，实在不得不让人心生警惕。两人心里打着鼓，慢慢靠近了那辆车。
车里坐着个穿格子衫的男人，有些虚胖，看起来三十多岁的样子。他歪着头，似乎睡得很沉，右手食指和中指间还夹着个烟蒂。
符蓁蓁用手电扫了扫车内，没发现别的人。
“你觉不觉得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