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释奴止戈
冼英和俩丫头赶回大首领府,却见自梁州回来的兄长冼挺,正准备和他那些属下喝庆功宴。
冼挺一见冼英回来,就欢喜的站起来招手道:
“妹妹回来得正好,咱兄妹数月不见,可想死哥了!快过来,陪哥喝两盅!”
“大哥好心情啊。”冼英沉着脸走过去。
“那是当然。”冼挺眉飞色舞道:“大哥这次把王雷和彭涤他们杀得是片甲不留,把他们所有的家当搜刮一空,还给你绑回来数千奴隶,你把他们卖了,充盈军备。大哥对你那么好,赶紧陪哥喝一盅!”
冼挺满桌子手下都是粗鲁汉子,也一个个起哄,嚷嚷着让大首领坐下来一起喝酒。
冼英哪有心情陪他们喝酒,对冼挺训诫道:
“大哥,这些年俚族连年征战,那是因为朝廷发兵攻打,咱们不得不应战。正所谓宁为太平犬,莫为乱世人,其实百姓要的只是安居乐业。
好不容易战事平息,你又到处掠杀,强取豪夺,制造杀戮,搞得民不聊生,怨声四起。
一山还有一山高,若有朝一日你落在他们手上,他们会如何报复你呢?”
冼挺见妹妹扫他兴,也不由得恼火了,把杯盏重重放落桌面,对冼英埋怨道:
“妹妹,父亲走了,把大首领之位传给你,大哥若不到处掠夺,帮衬你这个大首领,你那些军需何来?这么多的俚民,你怎么管治,你不但不感激大哥,反倒屡屡教训大哥?!”
“大哥,我这是为你好。人不犯我,好端端的,我们为何要去犯人?你掠杀的那些人,都是一条条生命,他们的亲人会如何悲恸。”
“你是不是被朝廷招安,变得心软了!”冼挺大力一拍桌子:“到底是女子,你再这样心慈手软,咱们迟早还得被人欺负!”
冼英放缓语气,苦口婆心道:“大哥,我们这些年浴血征战,也是被朝廷所逼,不得已才迎战。若能休养生息,百姓安居,何乐而不为。”
“够了,大哥不用你教训!你的心慈手软,拿去对待俚民吧!”冼挺“咣当”的把酒盏摔下。
“好!你油盐不进,杀疯了头,我看你是无可救药了!”
冼英见大哥不听劝,也不再规劝,转头交代木兰和百合她们一些话,便离开大首领府,赶去奴隶市场。
冼挺被妹妹训斥一顿,在属下面前脸上无光,看着冼英的背影骂骂咧咧:
“你看看她,做了大首领,就不把我这个大哥放在眼里了,我得尽快把她嫁出去,哪怕是个糟老头子也要她嫁!省得她对我指手画脚!”
冼英听见她大哥传过来的怒吼,还有他那些手下的相劝,也只能摇摇头不理会。
策马赶到良德奴隶市场,负责管治奴隶的俚兵队长见冼大首领到来,赶紧迎上前,点头哈腰道:
“大首领来了,这边请,大少爷带回来的奴隶都在这里了。”
往日大少爷冼挺卖了奴隶,都会重赏看守奴隶的手下,故而他那份是肥差,因而特别的谄媚。
冼英跟随队长过去,见那里挤满密密麻麻被一串铁链桎梏像蚂蚱一样的奴隶。
真的是过千人。
看着这些衣衫褴褛身上带伤面黄肌瘦的奴隶,就能想象到大哥掠杀的场面,这些奴隶是死里逃生或者忍辱负重投降的,那有多少人丧生在大哥刀下?
冼英顿时就一阵揪心:
大哥这是造孽啊!
队长以为大首领要和人贩子做交易,赶紧招手让人贩子过来与大首领谈价钱。
人贩子一见冼英就谄媚的笑了,恭恭敬敬道:
“大首领,今儿个,您可以大赚一笔了,我给您一个奴隶三十铢钱,您看可满意?”
“不满意。”冼英冷冷道:“三十铢钱只是一头牛的价格,这些是人,不是牲口。”
“这些是奴隶,可不就是牲口。”人贩子继续谄媚的笑道。
冼英不想看见人贩子那谄媚的嘴脸,转头对俚兵队长挥手道:
“把这些奴隶都给放了!”
冼大首领的话,俚队长兵一时没反应过来,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睁着一对绿豆眼:
“大首领,小的没听错吧?这数千奴隶,一人三十铢钱,实在是笔可观的收入啊。”
“我让你们把人都放了,听清楚了吗?!”冼英对俚兵队长喝道。
俚兵队长眨巴着绿豆眼睛,诧异道:“可是,从来奴隶就是像牲口一样买卖……”
“再多废话,我让你成为奴隶!”
冼英打断俚兵队长的话,径自过去,拔下身上大首领宝剑,亲自砍了一名绑住奴隶手脚的铁链子。
俚人听说大首领要释奴止戈,都奔走相告来观看。
冯宝主仆也来到奴隶市场,也夹杂在人群中,看着冼英。
所有奴隶皆不敢相信的问:“冼大首领,您要放了咱们?”
“是的,放了你们。”冼英点头道,“释奴,止戈。但愿从此,再无战争,所有人都能安居乐业。”
“老天爷啊,我没听错吧?”奴隶们不敢相信的看着冼英,一个个眼里噙满泪水。
“没听错。”冼英对奴隶们道:“你们都是人,只是成了各首领互相残杀的牺牲品而已。老天爷让我们生而为人,不管贫贱富贵,都要过人的日子,而不是像牲口一样被买卖折辱。”
冼英话毕,继续飞身挥剑,砍了所有奴隶们身上的铁链。
冼英挥剑砍奴隶身上铁链的英姿,在冯宝眼里,美若天仙。
奴隶们看着已经获得自由的自己,一个个欢天喜地,喜极而泣:“天啊,这是真的,我们自由了!”
冼英又对他们道:“我不仅放了你们,还给你们每人发放二两银子,让你们回去与家人团聚,好好过日子。”
冼大首领此举,奴隶们不仅感激涕零的跪在她面前,大首领释奴止戈,让百姓安居乐业,还赢得围观百姓热烈的掌声。
人群中的冯宝,看冼英的眼神更加热烈,心里的敬佩爱慕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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