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这里知州夫人喜欢吃澄沙团子,卖点心的王大妈喜欢贪小便宜,他的儿子呢是个光棍……”
“你这个爱打听家长里短的爱好能不能改一改?”秦荷生抿着嘴强迫自己听完了宛平儿一大堆唠唠叨叨的鸡零狗碎。
“不是你让我想办法从别的地方找知州的关系,然后和他搭上线嘛?”
“你倒是说说看,你刚才说的那一堆乱七八糟的怎么给我搭上线?”
“好办啊,找个媒婆帮他儿子说媒,然后和王妈妈搭上关系,最后再趁机问王妈妈怎么和夫人搭上线,不就得了?”
方不渝在一旁听得一愣一愣的,这方法听上去就很不靠谱。
“你这个方法,有点潦草啊。”
可不就是说。
“那万一那王妈妈家的儿子是个混蛋,我们给人家说媒不就坑了那姑娘吗?”
方不渝:???
他还真考虑上了!
“画个饼而已又不是真给他说个人,那老大的破阁子里不是还有不少专门给老光棍画饼说媒骗钱的媒婆,甚至还有专门骗牙子的吗?”
“牙子是什么?”方不渝问道。
“你不知道?”宛平儿震惊地看着她,又转头看向秦荷生,“这年头还有不知道牙子的。”
秦荷生放下茶碗,声音有些严肃:“平儿,你自小在外面闯荡惯了自然知道得多些,方姑娘自小被养在深闺,谁会在她面前说这种事情,不得无礼。”
“哦,”宛平儿挠挠头觉得是这个道理,赶紧行礼,“对不住,我不是有意的。”
方不渝赶紧摆手:“不不不,你不用道歉的,你又没说错什么,我确实是不知道,所以,那个‘牙子’究竟是什么啊?”
“那个啊,牙子又称‘牙行’,就是买卖奴婢、妾侍的行当,好看的呢去给人家当奴为婢,不好看的呢就……”说到这儿他耸耸肩。
“怎么?”方不渝小心翼翼地问道,“杀掉?”
“比那还恐怖,直接卖给黑心的肉铺,杀了当下酒菜。”
“什么?”方不渝瞪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怎么能这样?”
“没办法啊,世道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啊,我来到她们那个破阁的时候,有些人就在干这个行当。”
“啊?”方不渝将惊恐的目光移向看向秦荷生,秦荷生赶忙解释。
“主公回来之前,静霜阁确实是有过这样的行当,但是主公回来之后,静霜阁已经清算了一部分人。”
“那为什么只清算一部分呢?”
“因为静霜阁只有一半是在主公的手里,另一半在大阁主和四阁主手上。”
“大阁主和四阁主,那还有个三阁主呢?”
方不渝提起这个人的时候,宛平儿不自觉打了一个寒颤,秦荷生抽了抽嘴角。
“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方不渝有些不安地来回观察他们的脸色。
秦荷生连忙安抚:“没有,你没说错什么?有问题是好事,只不过因为我们的这个三阁主她……怎么说呢,应该是个怪人。”
“你直接说她是怪胎不就得了。”宛平儿在一旁插嘴道。
“到也不能这么说,只不过……她的行为,确实有些异于常人。”
“要是不方便说就不用了,我们不如商量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吧?”方不渝适时地递上台阶。
听到她这么说,两个人都露出来如释重负的表情,这让方不渝更加好奇起来。
“那接下来,我们就先找个媒婆,然后……”
“不用了,我都办好了。”
“办好了?”秦荷生有些怔愣地看着宛平儿,“你又先斩后奏?”
“哎呀小事一桩还要上报吗?来之前,老大交代过我,不能一直依赖你,要能帮上你的忙才行。”
“那你说说,你怎么弄的?”
“很简单的,只要先去王妈妈那儿买点心,在她那儿混个脸熟,然后再经常送些小礼物卖卖小人情,最后经常找她聊聊家长里短,她自然而然就把她儿子娶不着老婆的事情告诉我了。然后我就趁机说可以给她家儿子说媒,她自然对我千恩万谢,我就无意中透露我想要找知州办事,想要送点儿礼,想问问她能不能通过县令夫人搭上这条线。”
“等等,你是自己假装的媒婆?”
“不然呢,这么短时间你让我上哪儿找个现成的媒婆,从阁里调既花费时间还容易被发现行踪。”
“但是,王妈妈的儿子也没做错什么,这么骗人真的好吗?”
“你以为那个王屠户为什么都快三十了还没有人愿意给他说媒,他们家是本地出了名的不讲理,从他爷爷那辈就开始耍流氓横行霸道,然后还喜欢打老婆,王妈妈眼角上那道疤就是她丈夫年轻的时候打的,你说十里八乡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谁不知道谁,谁又敢把自己家的女儿嫁给那种品德不行的人家。”
“你居然有如此能力打听到这个份儿上?”秦荷生惊讶于宛平儿搜集情报的能力。
“我不知道啊,这都是我跟老大学的,以前在康迟和月氏的时候,老大新到一个地方就喜欢和当地像王妈妈那辈的人套近乎。她说,这个年龄段出来做生意的女人,一般比男人细心,而且大方懂得人情往来,能言善辩,最重要的是,由于她们也掌着自己的家事,所以她们也对其他人的家事上心很多。她们的人脉可能有某位大人的厨娘,或者是某位夫人的接生婆,再或者是跟在贵妇身边的嬷嬷的亲戚邻居。她们嘴里不经意透漏的东西,只要稍作分析,就能找到不少蛛丝马迹。老大的能力你也知道,她是能看出来很多,但我就不行了,只能照葫芦画瓢帮你到这儿了。”
“怪不得她能带着你在西域那个地方活得如鱼得水,真不知道大阁主当年有没有后悔放虎出笼。”
宛平儿耸耸肩:“谁知道呢?她这个人的脑子天生就和别人不一样。”
方不渝坐在旁边一边听着,一边沉思,眼前的这些人和自己是两个世界的人,而这个身体的原主的生活方不渝更是想都不敢想,人果然没有办法去想象自己没有见过的东西。她本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