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陆啊，我是常远山”一缕青烟从烟灰缸里升腾了出来，坐在椅子上的人咳嗽了几声。
“常主任呀”电话那头女人的声音很清晰。
“两个小孩不是去你们街道做项目了么，好像出了点事情”又是一阵沉闷的咳嗽声。
“是的常主任，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是她们和自立那边合作了项目，被服务对象投诉到区里，那两个孩子年轻，不知道深浅，那些对象不好应付的”陆丽丽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可闻的笑意。
“自立那边情况你比较清楚，毕竟是你们街道重点培育的社会组织，那就是提个醒，自立接的政府财政资金支持的公益项目，市里和区里之前的文件，一定要好好看看，涉及到项目外包的话，那对他们组织来说可不好，以后会取消参与政府项目招标的资格”常主任的话，让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常主任您放心，我会提醒她们的，我倒是也没注意她们，毕竟我手下社会组织的事情也比较多”陆丽丽很快把话题差了过去，内心却是一沉。
“好，那就这样吧，趁着区里领导还没具体去检查也以防开了年过来影响区级招投标、创投项目的申报”。
“谢谢常主任，我一定代为转告”陆丽丽挂了电话，笑着的脸一下子沉了下去，却因我肌肉的记忆嘴角仍然有些微微上扬。
“丽丽，常主任的电话？”魏自立翘着二郎腿在陆丽丽的办公室的沙发上喝着茶。
“常老头子给两个小孩子说情来了”陆丽丽摩挲着桌面上的文件。
“说情？”魏自立起身站在了陆丽丽的身后，替她按着肩。
“常老头子没说明，不过这次做的也急，之前市里出了关于政府项目的规范化文件，其中有一条是不允许第三方转包，区里也出了相关文件，只是之前一直没有人这么做，时间长了就容易忽视”陆丽丽点开了电脑，网上查到的文件确实有这一条。
“嘿，这两个小姑娘额头倒是挺高的”魏自立伸头看着电脑屏幕，重重的拍了一下，陆丽丽的肩膀一痛给了身后人一个飞刀眼，“哎呀，我替你揉揉，揉揉”魏自立弯着腰小心的摸上她的肩膀。
“与其到时候难看，现在还不如你主动示好，也算是给了常老头子一个面子”细长的指间敲打在桌面上，一下又一下。
“那我现在就去给徐向渠打电话，她之前不是给我出了几个方案么，就按照她说的做呗，这次真的是亏大了”魏自立摇了摇头。
“你也没亏很多，200块的物资，你这些东西批发过来应该一份能赚50块吧”陆丽丽嘴角勾起弧度。
“哎呀，社会组织就总共那么多点钱，物资上做做手脚，不是我们行业潜规则么”魏自立不以为然的说道。
“也是，每次报项目，大家物资费都开的很高，现在政府有钱还可以，万一哪天没什么钱了，估计是要紧缩的”陆丽丽话中也旁敲侧击魏自立不要做得太明显。
“那不管，真的没钱了，我们也赚差不多了，换个行业继续干，丽丽啊，正好和你商量，街镇不是一年会举办一场公益成果展么？要不你包给我做呗，倒时候赚的钱，我们一起”魏自立用手肘顶了顶身边人。
“你倒是一点不肯亏”陆丽丽推了推魏自立伸来的手。
“那不是有丽丽在嘛”魏自立向眼前的人递上了一个暧昧的眼神。
“每年街镇公益成果展所有舞台、物资、人员费等总计8万元，你多少能做下来？”
“最多花三万五，你知道，我自己不是开了一家外贸公司么，很多账可以从外贸公司走”。
“你什么时候开的这个？”陆丽丽眯着眼睛。
“也是之前朋友转给我的啦”魏自立看着陆丽丽的眼神，“丽丽你放心，法人是我乡下的老舅妈，肯定查不到我头上”。
“行”陆丽丽也不多说什么，这方面魏自立门槛也挺精的。
徐向渠正在电脑上写着常主任要求的1000字反思，突然手机震动了几声，她接起电话是魏自立。
“喂，向渠啊，我是魏自立”魏自立的语气带着粘粘的夹子音。
“魏主任，你有什么事情么？”
“是这样的，我这不仔细看了你给我的方案么？我觉得你的办法不错，毕竟这个项目是我们自立承接的，责任不能让你们小姑娘承担，不然我怎么能安心”。
“魏主任的意思是？”徐向渠心中已经知道魏自立的算盘。
“就按照你的方案上来，我们自立出钱给那几个低保家庭把东西补上，我到时候派社工和你们一起上门，让他们做为我们项目的特别监督小组成员，监督我们之后把项目做得更好，顺便邀请她们一起参与下个月的项目新春活动，促进促进感情”。
“可是区里那边调查情况，我们还没解决”徐向渠将问题再次抛给了魏自立。
“区里我刚刚已经打了电话给领导，也同领导说明了情况，领导说尽快把事情处理好就好，其他的事情就我们内部解决，向渠啊，那还得麻烦你们把这次给我们跟进了”。
“那好吧”徐向渠点了点头，毕竟她们也参与了，现在甩手不管也不是她的风格。
“那个魏自立？”钱名知拉了椅子坐到徐向渠身边。
“嗯”
“那家伙现在打电话过来做什么？”钱名知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说区里已经同意这件事我们内部解决，然后具体行动按照我之前给他的方案执行，就是希望我们配合他们把这次完成”。徐向渠将手机放在一边，继续着手上的反思。
“马后炮，他就是知道他这份合同无效才过来说话的呗，这种人真是恶心”钱名知的眼里表现出明显的不屑。
“恶心也得把事情做了，不然我们也不好向常主任交代”徐向渠伸手拉着钱名知的手。
“不是常主任的话，我早就尥蹶子了”钱名知抬头靠在椅子上，心里还是有股子气。
“向渠，你手机一直在震动，你看看去”徐向渠指了指她随手扔在办公桌上的手机。
“在吗？”“名知，谢谢你送我回来”“名知，我今天晚上想请你吃个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