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身行礼道:“奴婢闻韶,拜见答应。”
“快起来,快起来。”江答应走下床,扶起了周寄容。
周寄容抬起头来瞧着江答应,她年纪不大,最多十六七岁,但面色苍白带着病态。
看着这个比自己还小的答应,周寄容不禁起了怜悯之心,江答应拉着周寄容在床边坐道:“你肯定是得罪内务府的人才被分到了我这,不过你别怕,你来了这咱们就是一块的,我有什么你们便有什么,咱们依靠着过。”
江答应此话半真半假,一半是真心,另一半则是故意说得恳切,毕竟冬儿年纪小,她还病着,日后真有什么事还得靠着周寄容。
周寄容虽明白,但一半的真心足以让她感动:“奴婢明白。奴婢看您面色不佳,可有寻过太医开药?”
冬儿站在一侧撇嘴道:“答应哪里来得钱看太医,又有哪个太医肯来看答应。”
“我这身子老毛病,不打紧。你也不用一口一个奴婢的叫着,我和冬儿都听不惯这些。”江答应有些无奈地摇头,说罢又咳嗽了两声。
周寄容从怀中掏出了个小袋子,其中装着的是她那日抽出来的几根以备不时之需的玉簪,其中还有琼小姐赠她的那个。
她随手拿出来一只交给了冬儿:“这簪子值几个钱,你现在就拿着去,将答应的症状同太医说说,看看能不能换些药来。”
冬儿接过簪子,见答应对她点了头,这才开心地拿着簪子出去,对着周寄容咧嘴笑了。
“我也不与你客气,谢谢你。”江答应握紧了周寄容的手,病中本就愁思多,如今竟是感动地落下了泪。
周寄容安慰了几句,便出去收拾院子,她不忍见好好的院落荒废至此。
对于周寄容来说,收拾院落、种花养草,这些都是能让她放松的事儿,面对一院子狼藉她也不愁,从院子正中开始慢慢收拾。
再偏僻的地方,只要有草,就算不得偏。
周寄容做事向来认真,收拾着院子全神贯注收拾,累了便坐在台阶上休息,周寄容忽觉不对,答应处虽偏,但依照着冬儿的速度,应该早就回来了才是。
难道是出了什么差错?
周寄容有些不放心,她刚想和江答应说这事,就见冬儿红着眼睛跑了进来。
“怎么了?”周寄容抱住了冬儿,温柔道。
“对不起……对不起……我把簪子弄丢了。”冬儿的声音还带着哭腔,她紧紧地抱住周寄容。
好好的簪子怎么会丢?
周寄容疑惑,但此时没有问,只是搂着冬儿安慰:“没事没事,丢了便丢了,再拿个去就是。先莫要着急,待会儿哭坏了身子。”
什么事等冬儿情绪稳定下来再说也不迟。
听见周寄容的安慰,冬儿哭得更大声,心中更愧疚。
江答应听见动静拖着病体走了出来,她比周寄容更了解冬儿,叹气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说罢,不说闻韶还得为你操心着。”
冬儿忍住了哭声,她一把擦去了眼泪,握紧了周寄容的手,低声道:“我还没进太医院的门,就有几个小太监过来嬉笑着抢走了簪子,还说什么答应不可能有这簪子,绝对是我偷来的!我说不过他们,也抢不过他们……他们几个背靠监丞,又是咱们得罪不起的……”
“都怪我没用!早知道就不走椿年园那路,害得闻韶姐姐白白亏了簪子,还害得答应被人瞧不起!”
“你不走那路,他们也会欺负你。”江答应的手微微发颤,在这宫中,没有权势与宠爱,只会是被欺负的命。
看江答应一副认命了的模样,冬儿心中更是不好受。
周寄容一直沉默不言,她在思考应对之法,既不能白白放过这些杂碎,又不能把自己搭进去,想来想去,周寄容心生一计。
她笑着对江答应和冬儿道:“我有法子让那些仗势欺人的东西付出代价,你们也莫要难过,相信我,好吗?”
江答应虽是点头,但眉眼之中全是不信,唉了两声后便又躺回了床上。
冬儿眼泪汪汪地对周寄容道:“真的有法子吗?”
“有,你先去洗把脸,剩下的交给我便是。”
“好!”
冬儿对这个靠谱的姐姐很是信任,于是重重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