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他知道闻安好赌,常以面容诓骗宫中女官宫女之银两,但闻安脑子快,还有好赌这一点可以拿捏,他便一直装作不知。 甚至在闹出人命的时候还替其遮掩过去,为的就是把他留到有用那日。 闻安知道三皇子知他底细,也没有露出惊讶之色,安心道:“是属下多虑了,属下会尽心完成殿下的任务。” “此战能扳倒太子,你日后便是我的大功臣,好处自然少不了。” 闻安心中一阵激动,二皇子倒了,四殿下还在襁褓之中,到时候太子之位除了三殿下还有有谁? 如果三殿下登基,那他可是立下汗马功劳的能臣。 金银珠宝、俏媚佳女,哪个不是他的? 更重要的是,到时候他可以大摇大摆地把这些年输掉的钱“赢”回,谁敢说他一个不字? 闻安的如意算盘打到了天上。 周寄容当然不知在三皇子和闻安的脑中她已然幻成了自怜痴情的荡子妇,回去后她便处理手头上的事儿,待到一切结束后已是日落黄昏。 接下来几日,闻安时不时就会出现了周寄容的面前,有时带着吃的有时带着宫外的小物件,东西周寄容一口没吃,物件也都趁无人注意时销毁。 周寄容的随口一句话,闻安便会放在心上,第二日捧着宝贝似的送到了周寄容面前。 闻安一副沉浸在自己深情中的模样,周寄容心下却更是提防。 如此纵着她,看来他们筹划的还不是一般小事。 既要应付闻安,又要处理宫正司的事,没过几日周寄容的眼下就淡淡发黑。 “宫正,最近的事就这么多,还有一些记录在巧月女史和郑女史处,您若是想看我去唤她们。” 周寄容站在周寄言屋内,老老实实地汇报着最近宫正司的情况。 周寄言看着周寄容略有出神,耳中的声音没进去多少,却勾起了一丝往日的回忆。 “宫正?” 直到木典正提醒的声音响起,周寄言的神思才回到了周寄容身上。 “你最近和羲驭堂的小侍卫走得很近?” 周寄言凝睇着周寄容,屋内的薰香勾带着寒峭的香气,略带审视的目光让周寄容觉得有些不自在。 之前的阿姊就经常用这种眼神看着她。 在周寄容还住在宫中的时候,周寄言便喜欢将她像拎小鸡仔一样拎到床上,然后质问她为什么要喜欢沈荀之。 对了,阿姊喜欢沈荀之。 可周寄容根本不喜欢沈荀之。 那时候周寄容十三四岁,见阿姊这样便要去找长公主退婚,可是每次都被阿姊拦下。 后来周寄容入朝,阿姊不再提,她也就忘了这件事,现在想来应该在她入朝之前就坚定地去找长公主退婚。 总之她也不喜欢沈荀之,沈荀之也厌恶她,还恼得阿姊生气。 周寄言见她不开口,挑眉道:“你为何要喜欢那小侍卫?” …… 完蛋。 周寄容有种回到十三岁时的恍惚感,怎么阿姊说的话和之前一模一样? 只不过从沈荀之换成了闻安。 总不能阿姊也喜欢闻安…… 不可能。 闻安除了面貌之外并无过人之处,阿姊是在十七岁那年躲避成婚才选择进宫做了女官,不会轻易对这样之人动心。 “回宫正,我并不喜欢闻安,我与闻安不过是有一份同乡之缘,因而才多有联络,并无其余感情。宫正多虑了。” 周寄容无意中加重了同乡之缘几字,周寄言打愣一瞬,随而冷笑道:“罢了,人各有命,你的事儿我也不爱多管,总归我不是你娘你爹,你兄姊,你就算死在宫中也与我没什么关系。” 周寄言又恢复到了周寄容记忆中的模样,仿佛前几日的温柔都是她的想象。 这样兀傲的周寄言才是让全宫害怕的周寄言。 周寄容却莫名有些委屈,水闻韶的生死与周寄言无关,那周寄容的呢? 周寄容是她的亲妹妹,可她似乎也从未在乎过。 在周寄容未出宫之前,每年周寄言的生辰,周寄容都会用心准备礼物。 但周寄言从未给她准备过。 小时候的周寄容经常喜欢捧着书去找这个博学多闻的阿姊,可每次周寄言都会把周寄容和书丢在一边,只做自己的事。 在她和太子打架的时候,周寄言也只会训斥她软弱。 还有好多好多…… 周寄容对与人相处这方面并不敏感,她也从未刻意想过这些,如今想来也是无比难过。 “宫正不管我却不要紧,我与宫正也无瓜葛,只是不知宫正对待家人可是如宫正所言一般在心。” 周寄言起身款步至周寄容面前,她微眯着眼,语气中带上些威厉:“水典正这话何意?你是说本宫正对家人不善?” 木典正忙打着圆场:“闻韶,宫正孝心全宫皆知,之前长公主患病宫正可是贴心照顾了好几日。先前商山郡主还在宫时,宫正对其也是多有照拂,何来不善?” 多有照拂? “闻韶没有此意。我不过觉得以宫正之才,若是仔细教导,商山郡主何至此般不文不武、辁才小慧。”周寄容直直看着周寄言,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润,只是在无人察觉的末梢,带上了藏匿于坚定之后的委屈。 不文不武、辁才小慧。 是当年周寄言给她的评价。 周寄言早就忘了,但周寄容还记得。 这也是促使她一步步前进的动力之一。 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