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点评,夸奖居多。
果果却不好意思多做纠缠,只想着能让大人多休息休息。
她不喜和人交际,但与大家相处下来也慢慢变得开朗,一些同龄人一处种花养草,念书舞剑,果果经常觉得自己不是被卖来了京城,而是来了桃花源。
可惜这样的日子没有持续多久。
有一天大人忽然叫她们过去,说有要紧事要商议。
果果去的时候还摘了朵花,准备藏起来给大人看,而一去那她便什么心情都没有了。
大人要赶她们走。
“不是要赶你们走,是如今情势复杂,我怕出了什么乱子会牵连到你们,我派人将你们送出去别的地方,再给你们一笔安身立命的银两。天下熙攘,你们读过书学过武,又有银子,到那边也有接应你们的人,应当不会过得太差。”邹喻温柔笑笑,摸了摸眼泪要掉下来的果果的头,“如果真遇到了什么难处,便回来找我,若那时我还在,定会周济你们。”
屋内每个人都摇着头,果果隐约听府内人说过,好像是因为任家的事,可那时的她根本弄不清这些事情之间的干系,一个方才十一二的少年,此刻只是不想分开。
但她清楚大人外表看着好说话,实际上却非常有主见,定下的事情任由她们如何哭诉也没有丝毫法子。
看着她们一脸愁苦的样子,大人也难过地底下了头,果果擦干了眼泪,踮起脚学着大人的样子去摸了摸他的头。
“大人,别难过了。”果果并非软弱之辈,她强打起精神安慰道,“大人放心,我们不会害怕的,大人好好处理这边的事。”
邹喻似乎惊讶于果果的懂事,他明亮的眼中出现了几分无奈:“你们不怕,可我怕。”
“大人怕什么?这次的事很棘手吗?”
“事情棘手与否倒是其次,我不惧沦没故死无所惧,我怕的是失手连累到身边其他人,比如你们。”
愁苦对于邹喻来说只是一瞬的事,很快他的眼中就恢复了那层淡淡的笑意,无比温柔。
“我相信你们会无事的。”
果果拉着邹喻的手,轻轻点头。
邹喻说对了,小马车载着她们悠悠开往了郊野,从郊野又到了一个小小县城。
有些人拿着大人给的银子辗转回家,也有的人如果果一般随着邹喻的安排在县中扎根定下。
后来听说任家全流放,大人升官。
果果心中比谁都高兴,不过她却不急着回去,她要做出一番名堂来,光明正大地回去给大人看。
就这样过了三年。
再听到大人消息时,就已是他畏罪自尽。
任家没有收到重新任用的消息,可大人的罪已板上钉钉,告示贴满了全京,也包括这个京边小县。
果果失了魂一般站在告示牌边,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冷静。
她静静地听着别人的议论之声。
“未曾想邹大人竟是这般人,亏姆们之前还觉得他是个好官咧。”
“官?官哪里有好的,好的也做不得官!”
“太子殿下真是英明,竟将这般藏得好的奸民给抓了出来!这样的人越少,咱老百姓的日子就能越好过一分!”
“哎呀,我就说吧,之前我舅母的大伯的表弟的侄子在邹府做看门的,他可是说这姓邹的府中藏着不知多少美娇娘!真是活该!要不是他老子早娶上媳妇儿了!”
“老麻子,你娶不上媳妇儿是你长得忒寒碜,和人家有哪门子关系耶?”
“啊呸!你不懂就别张嘴,这其中的干系大着呢!算了,我不和你这些啥都不懂的较劲,掉价!”
周围的吵闹嬉笑声逐渐消失,下雪了,所有人都边骂边往回走。
果果站在原地,看着天空飘下来的雪,好像一个个奠字飞舞。
记忆中清俊温柔的面庞在大雪中逐渐变得黯淡,直至最终消失。
她下定决心,她要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