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怕你出什么意外。”
“劳司正关心,我并无大碍。”周寄容抬头望了眼灰蒙蒙的天空,好在今日并不热,祈福至多一个时辰,应当不成问题。
范司正点头后便不再言语,用眼神示意周寄容噤声,周寄容拿余光向范司正望去的方向瞥去,看到了皇帝与淑妃二人一前一后前来,身后跟着钱多和几个小宫女,再往后是曹茫,曹茫领着七个和尚打扮的人,估摸着是这次设坛的师傅。
皇帝一到周围瞬间安静无声,方才散漫的众人变得肃穆无比,连玉京都煞有介事地板着脸走回了淑妃身边。
说是祈福坛,实际上是这两年刚搭建的坛子,周寄容毕竟没死,自然不能拿祭拜死人的坛子来祈福,皇帝便命人建了这么个地方。
据说是请了德高望重的师傅来布局风水,具体如何周寄容不懂,只知看上去大气磅礴又与祭坛区别分明,的确费了心思。
皇帝几人刚刚走至坛下,云嬷嬷与周寄言搀着长公主踱步而来。皇帝看着长公主神色微微一动:“皇姐身体可好些了?”
长公主衣锦褧衣,身上的素简与常年的病痛丝毫不能掩盖她矜贵气质,哪怕是今日的场合,她的面上依旧带着点点兀傲。
这位荣宠一世的公主从不肯在外人面前显露半分荏弱。
周寄言与她长相酷似,气势上终究输了几分。
“不好不坏,还是老样子。”长公主对着皇帝微微作了一礼,也不等皇帝说话,便问向为首的和尚,“洪济师傅,何时开始?”
被叫做洪济的老僧慈眉善目,听了长公主的话不卑不亢道:“回公主,还有一刻。”
长公主颔首不语,紧接着太子携太子妃、陈采蓉,婉妃、三皇子、寒贵人等也接踵而至。
梅妃身子不适,鲜少出宫,周寄容又是小辈,她不到也挑不出错。
自从被禁足后三皇子痛定思痛,看着还真消瘦了不少,皇帝对三皇子本带着气,如今看他一脸虔诚悔过气便消了大半。
只是该到的人都到齐了,左等右等却没看见沈荀之的身影。
洪济带着温和的笑容对皇帝道:“陛下,时辰到了。”
“他沈荀之左右是个外人,莫要等他。”长公主不容置疑地对皇帝道,她的目光向下扫视了一圈,周寄容低着头并未引起她的注意。
皇帝嗯了一声,心中不免责怪沈荀之,但长公主在场他不好发作,只得对洪济道:“开始吧。”
这话后众人皆退至一旁,洪济带着徒弟门走上了祈福坛。
周寄容这才放心地打量起长公主和祈福坛来。
长公主静静地站在一侧,神色并没有周寄容想象的复杂,她冷静地看着洪济,眼中不带丝毫情绪。
香薰炉被洪济的弟子放置坛中,洪济手捧着香,嘴中念念有词地说些什么,周寄容听不见他的声音,只能看见他的嘴反复张合。
今日天虽阴沉,但并无风挂过,洪济顺利地点燃了香,刚欲插至炉中,谁知就在此刻香烟云散,咝地一声香竟灭了!
皇帝与长公主的表情皆一紧,洪济脸上的笑容也淡了几分,他略带慌乱地再三尝试,可每一次的结果都无一例外。
众人都瞧着这一幕,不禁咕唧低语起来。
皇帝道:“洪济,为何香不燃反灭?”
洪济颤颤巍巍地快步过来,附身恭敬道:“陛下!老衲活了数十年,这种情况并非没有见过,只是此次此刻,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罢洪济又看了眼长公主,长公主冷声道:“说罢,还能堵住你嘴不成?”
洪济习惯长公主乖僻性格,并未觉得尴尬,只是不得到皇帝应允,他哪里敢奉长公主之命。
“说,朕恕你无罪。”
“是。”洪济深吸一口气,若有若无地看了太子一眼,“老衲庙中的香都是经过菩萨圣华之神物,若非狂风之日万不会轻易舛错,今日为郡主祈福却遭此横祸,怕是有人刻意作难。”
“可以作难?”皇帝的眉头紧锁,示意洪济继续说下去。
周寄容此刻病好了大半,她的所有精力全被洪济吸引,心中暗暗觉得好笑,方才她还觉得洪济不过是个寻常和尚,如今看竟满嘴胡语,也不知得了谁的指使。
“或是有人在暗中布下邪咒,以此来诅咒郡主。”洪济的声音不大,却十分清晰,听上去莫名可信,“郡主失踪多年皆寻不得,或许也正因如此。”
皇帝的眉皱得更深,本以为是一场意外,却引出另一桩事来,他看向了长公主,随即沉声道:“依你之见,此事是何人所为?”
洪济闭目掐指,此期间众人表情变幻多彩,更多人是好事瞧热闹,也有几人开始慌乱,一个是淑妃,一个是太子。
今日这事儿不管是不是淑妃的错,但如果真引出了什么乱子,这锅八成会记在她头上。至于太子,他刚才可是瞧见了洪济投过来的目光,又理直气壮又心虚,他虽未弄什么邪术,可在菩萨面前乞求周寄容别回来确实是他所为。
不过洪济又从哪里知道,他才不信洪济随便掐两下手指便什么都晓得,想到这太子的心放回了肚子里。
过了一会儿,洪济缓缓睁眼,他上前两步,身子微微前倾,犹豫了半晌,最终附在皇帝耳边沉声开口。
虽听不见说的什么,但皇帝的表情从沉闷惊转为愤怒,在场所有人的心皆一沉,此刻更像是狂风暴雨前的宁静。
洪济说完便退到了一旁,轻声念了两句阿弥陀佛便不再言语,众人的目光已从他身上挪开,有的低着头,有着大着胆子瞧着皇帝。
“太子,据说你在佛堂为寄容祈福?”皇帝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但太子却浑身一凛。
三皇子在一旁弯了嘴角。
太子慌忙出列,捋好舌头开口道:“回父皇,儿臣的确为郡主祈福,盼望郡主早日无恙归来。”
皇帝冷笑道:“那太子所抄经文在何处?”
太子听了这话险些跪在地上,他哪里抄过什么经文,写也都是写些滥骂的话,无非就是做个样子给长公主和皇帝看,没想到如今竟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
皇帝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