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长的距离,岳蕊软软地倒在他的手上,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在他眼前慢速放大,令他的心跳动得愈发强烈。
“啊!”她和岳心一样,有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双眼皮,笑起来会弯成半月。岳蕊感觉到背上的支撑,回过头来时见到阿宽,禁不住就笑了出来。
小花帽子因为刚才的大动作已经落到了地上,阿宽将一手借与岳蕊做支撑,一手捡起帽子,充满慈爱地为她戴上。她的双眼始终亮闪闪地追随着他,包裹着他沉溺其中,也温暖得他禁不住落泪。
“你怎么了?”岳蕊小心翼翼,伸手想去擦他眼泪时,又见自己手上还留有沙粒,于是又在自己衣服下摆擦了擦才去碰阿宽的脸。阿宽揩了揩眼泪,又顺势将岳蕊的手拢在手心,之后才压下情绪询问:“你叫蕊蕊是吗?”
“是……”岳蕊的声音忽的变小,阿宽热切的眼神令她感觉到了压力,她不大舒服地抽出了自己的手,后退两步,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宗玄,最终还是舍不得离开。
“你,你是来陪我玩的吗?妈妈说你会做很多很多的游戏,你可以跟我一起堆房子吗?我想堆一座高高的城堡,可是它总是塌下来。”
好看的眉眼在不经意间皱了起来,更与她母亲当年的模样重合,阿宽泛红的眼眶再次泛起泪光,闹得岳蕊也开始不安起来。
“是不是你妈妈也不让你跟陌生人玩呀?妈妈见过你了,她说我可以跟你一起玩,可你妈妈还没见过我。”小姑娘自顾自地嘀咕,“要不我先跟你做个自我介绍?你回去告诉你妈妈我是个好孩子,这样我们就能一起玩了。”
“好。”看着眼前的孩子手舞足蹈的模样,阿宽忍不住想同她走得更近,他并未忘记过来之前还犹豫着的要给岳心母女的足够的距离,但此刻他的贪婪与渴望盖过了他的理智,令他片刻都不想放过。
岳蕊嬉笑着理了理她的衣服,将背挺得笔直,然后异常正式地向阿宽鞠了一躬:“你好,我叫岳蕊,岳是妈妈的岳,蕊是爸爸妈妈和外婆的心肝宝贝。我住在槐花胡同十六号,平常喜欢在院子里跳皮筋、翻绳子,还有和妈妈一起出门画画。我还喜欢吃甜甜的豌豆黄,也喜欢糖葫芦,如果你当我的朋友的话,我会把这些东西都分给你。”
“好。”阿宽笑看着岳蕊,一颗仿佛被填满的心又渐渐空落。
岳蕊的目光也渐渐由他身上移开,她掰着自己的指头,自信的介绍声也变得喃喃:“我今年,今年……”
阿宽猜想她大抵是要介绍自己的年龄了,心中不由得一紧,跟着便问:“是还不会算数吗?”
小姑娘摇头又点头:“妈妈教过的。”
她下意识往背包里翻找,片刻之后垂了头低叹:“唉,忘记带出来了。妈妈给了我小卡片,她说那是每一年我生日她为我画的礼物,有几张就代表我几岁了,现在的小卡片有一、二、三,三张,所以我应该三岁了。”
“嗯。”阿宽的声音都带着颤抖,“蕊蕊是几月的生日?”
“正月,嗯,二月?”岳蕊近日还被阴历和阳历弄得头疼,她甩了甩脑袋,“我也说不太清,反正是过年的时候,外婆说我急着出来过年,所以不等妈妈放假就跑出来了。但妈妈又说,蕊蕊是心疼她,所以才会提早出来让她能够休息。”
阿宽心里一算,握着的手忍不住更加收紧,但他又怕自己的失态吓到女儿,因而用最快的速度克制了自己的情绪,可询问的话还是脱口而出:“蕊蕊是不足月就出生了吗?”
“什么叫不足月?”岳蕊自然还不懂这些,但“出生”这个词已经足够她想起之前的话题,“啊!差点忘了!妈妈说我三岁,可外婆说我是四岁,因为在妈妈肚子里的时间也要算进去。”
她天真的模样终于令阿宽号啕,他跪倒在地,眼泪一滴一滴地打入沙中。岳蕊因为这一场突然而来的变故惊慌,求助地再次看向了宗玄,后者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不对,因而急忙走来。可他还是比阿宽晚了一步,阿宽抹了泪,握着岳蕊的双臂激动不已地说道:“蕊蕊,我是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