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领许府人跪下。
张守巡缓缓将卷轴拉开,郑重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许府之子,前护国大将军许仲怀战前投降,扰乱军心,致我方死伤无数,罪无可恕。”
“但念其过往功勋,特将许府上下暂且收押,听后发落,钦此。”
张守巡见老夫人愣着久久缓不回神,出言提醒:“太夫人怎还不叩旨谢主隆恩?”
老太太僵硬了身子,嘴巴张着,竟是一句话也挤不出来,但到底是这一家之主,铁青着脸色发声:“臣妇,谢主隆恩!”
众人俯身叩头,“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许崔氏接过圣旨,身子发软霎时就要昏过去,在丫鬟的搀扶下才堪堪稳住身,嘴里呢喃:
“不可能,怀儿怎么会做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定是你们搞错,信口胡诌!”
许家世代都是武将,而到了许仲怀这一代,在许崔氏的四个孩子中,不知是着了什么魔障,个个都变得附庸风雅,崇尚礼仪之风。
唯有许仲怀一人上了仕途,做了武官,成了家里的顶梁柱。
近年来边关频频战败,许府形势大不如前,现今连许仲怀这株庇佑倚仗的大树都倒了,他们许府的下场可想而知。
虽说许墨琛风头正盛,但只怕是恨他们恨到骨子里,必然不会帮衬许府分毫。
何况树倒猢狲散。
许崔氏第三子许叔仁一向受许老太太喜爱,向来是个舞文弄墨之人,此刻也鄙夷着神色。
“我就说嘛,二哥干嘛不好非得去做个什么大将军,简直就是莽夫,如今可好?给许府带来此等祸事!”
闻言,张守巡顿觉好笑,早前许叔仁可没少借着许仲怀的名势作威作福。
一出事,立刻撇清关系,这种白眼狼,也确实不该留在世上。
女人们都将自己的孩子护在身后,警惕地望着官兵,眼里尽是惊惧之色。
一旁的许季恒面色发白,直瞪张守巡:“我们自然会与你走,但副首领这兵刃相向的,府内女眷都在场,易受惊吓,如此是否有些不妥?”
刀尖泛着寒光,看得人背后发凉。
仿佛一夜之间,许府便彻底没落了下来,许季恒的大哥许伯先几个月前遭山匪劫杀。二哥许仲怀背上通敌叛国的罪名,许叔仁又是这幅样子。
原本儿辈中的老大许忱言在官场上稍有起色,前途无可限量,前日竟也断了腿,自此终日郁郁寡欢,已然是个废人。
张守巡轻笑,对许季恒的话不以为然。随即,他越身上马,一字一句道:“奉右相明令:刀剑无眼,许老太太于斗乱中惨遭不幸,当场气绝身亡。”
“许府等人抗旨不遵,奋死顽抗,悉数尽就地扑杀!”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所有士兵立即动身,冲向许府。一瞬间呐喊声漫耳,紧跟着刀剑入体的声音和一片血色。
“孽障,孽障啊!当初早该在襁褓里就掐死他!”
众人四处逃窜,许崔氏跌做在地,愤恨道:“岂有此理,养了个白……唔!”
许老太太被一刀插入肺腑,鲜血瞬时喷涌而出,但她依旧抓着刀子,拼尽最后一点力气呐喊。
“孽障!祸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