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荒原，一马平川，连个小土包都不见，两人一路走到一条岔路口。
左右两条昏黄的小路无限延伸的远方，孤零零的躺在那里。
舒明月看了墨玉一眼，道：“走左边那条吧。”这条路尽头有巨大的阴影，可能有人家。
墨玉只道：“都可以，但你需要休息，把她给我。”
手伸到一半，戛然而止，背后的鹿走走抽了抽鼻子，缓缓醒了过来，迷蒙的眼神看到墨玉的手，嘀咕了一句：“鸡爪”
墨玉默默收回了手，背在身后，攥紧了拳头。
看在她受伤的份上，先不计较，以后有的是时间找回场子。
舒明月却顾不得那么多，听到久违的声音，努力扭过头，微微喘着粗气道：“走走，你醒了！”
鹿走走侧头看她，喊了一句：“明月。”然后露出了一个安心的笑容，又昏了过去。
还想说什么的舒明月一下子被堵了回去，只得将话咽下去：“我们先找地方安顿吧。”
两人朝着左边那条路走去，刚走两步，鹿走走突然又抬起头来，指了指右边那条路：“那边。”
说完又昏了过去。
两人都没注意鹿走走衣服下的脖子上，一条黑线在皮肤下游走，一闪而逝。
两人对视一眼：“也许那条路走走之前去过，确定安全了，听她的吧。”
荒原之上少有花草树木，舒明月走着走着，却感觉到越来越大的风声，和树木被吹动的簌簌声。
放眼望去，只有半人高的小树矗立在路边，声音不像是它们发出来的。
不知走了多久，舒明月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滚倒在地，被墨玉手疾眼快的抓住了。
她已经耗光了所有的灵力，体力也透支了，在墨玉的搀扶下勉强站稳。
天上弯钩一样的月亮隐了下去，周围树木的声音突然一静，前方出现了一个小村庄。
暖黄色的光芒在荒芜的土地上，看起来很温暖，一道道被月色拉长的影子，从村子里铺到了他们的脚下。
这深更半夜，竟还有不少人在路上走动，见到几个陌生人，都停下了脚步，遥望着他们。
舒明月小心的避开地上的影子，走到最近的一个男人面前。
这人长相普通，面色焦黄，唯独一件衣裳款式很奇怪，和现在的服饰不大相同，倒像是几百年前流行的样子。
“这位大哥，我朋友受伤了，可否在此借宿一晚？我会支付些银两。”
男人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墨玉，最后将目光落在鹿走走身上。
慢吞吞道：“可以，跟我来吧。”
几人在一群平静的目光中走过，村民的目光都落在鹿走走身上，舒明月紧了紧背着她的双手。
走到一半，村民们伸手抓住了鹿走走的衣服，争抢着要她来自家休息，动作很热情，表情，没有什么表情。
舒明月被扯的东摇西晃，墨玉稳住她的身形，打了个响指，一股奇特的压力蔓延出来，逼退了这些村民。
村民面露不善，舒明月悄悄扯了扯他的袖子，摇了摇头，走走还要借助这里休息，不好起冲突。
墨玉感受到那只拉扯衣袖的手，收敛起气息。
这些人见阻挡自己的东西消失了，又上前来，舒明月皱了皱眉，笑道：“各位，多谢大家邀请，但我已经和这位大哥说好了，去他家住。”
她指了指先前带路的男子，男子眼睛转了转，缓缓点了点头。
一道苍老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都别围着了，散开散开，吓到人了。”
一个拄着拐杖的白胡子老头挤了进来，身形高大，比墨玉还高了一指，现在这种身高的人几乎看不见了。
只有千年前的古时才有这么高的人。
这村子可真古老，说不定是延续了多代的家族，少与外界互通。
老人的话语正常，语调却有一种古朴的感觉，舒明月这么多年来，走过许多地方，也没听见过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