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少年喃着。
叶余睁眼,用手掬了一捧水喂少年。少年喝完水,顺手就抱住叶余不放。叶余无奈,只好一起在草垫上睡觉——少年比她小个几岁,是个孩子啊!
翌日,少年悠悠转醒,发现被自己抱住手不放的叶余:“仙子……
少年的脸腾地红了,一撒手,叶余醒了。
她缓缓睁开双眸,有些可爱地揉了下眼睛:“你醒了。”
“你救了我?仙子?”少年道。
“嗯。”叶余起身,又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你怎么会被人追杀?”
“因为《修灵策》。”
“很重要么?”
“它可修复人的脉。”少年不自觉放下心防。
“那它能治好我的手吗?”叶余的眸亮了一瞬。
“你的手?”
“被人伤了筋脉、废了。”叶余十分平淡地
说。
少年一愣:“能的。但我不会这个。”少年有些窘迫。
“我,能学吗?”叶余开口,虽然仍是冷淡的模
样,但眼神中流露出了询问时才有的试探。
“可以的……”少年嗫嚅着,“不,不过,我需要学医,要拜一位名医为师。”
“可以。”叶余道。
叶余处理完府内的痕迹,带着少年从暗道进入山庄。她远远的便看见一个谪仙般的男子坐在阶上,周遭极为低沉的气场。山庄里的其他侍者药童见叶余回来了,均是松了口气,并好心提醒她:医尊等了她一夜。
叶余顿了下,缓步走到男子面前。
“去哪了?”男子声音沙哑。
“师父在怪我。”叶余并未回答玄叶的问题。
“没有。”玄叶起身,走向屋内。
“我昨日下山途中遇到了一伙贼人。”叶余无动于衷地开口,“救了个人,怕鞅及山庄,在洞府
过了一夜。”
玄叶的脚步停了下,继而向前。叶余凝眸几秒,心想:(玄叶)真的生气了。
她转身,打算离开,让玄叶静一静。攸地,一阵风吹过,她被人从后抱住。那熟悉的味道……
“余,下次要告知我一声,别让为师担心。”男子低哑而温和的嗓音泄露了一夜未眠的现实。
“嗯。”叶余轻笑了声。
良久,玄叶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望向少年:“就是他?”
“是。”叶余颔首。
少年见到大名鼎鼎的医尊,心中已大为震撼。见到刚才的情形,自然也知晓了叶余的身份——医尊唯一的弟子,曾被誉为医圣的叶余。尽管对两人之间的互动感到有些奇怪,但还是以叶余从小被玄叶收养为由,感情自然好略过。
“余,你想让我收下他?”玄叶微皱眉头。
“师父不愿?”叶余直视他的眼睛。
“余,既然你……”
“抱歉,医尊大人。”少年开口,“我想拜叶医
圣为师。”他转向叶余说。
“我?我早已不是医圣了。”叶余眸中闪过一丝诧异:剧情的力量好强。
“余,你说呢?”玄叶的眉皱得更紧了,他目露不悦,对少年说着,“你……”得寸进尺!
“叶医圣的医术天下人尽知,您的独创药方至今仍是众医者之救命符。”少年无视那目光,对叶余说。
况且,他有《修灵策》,她的手自然能好,医术自会回来。而且她未将《修灵重策》的事情泄露出去,更可见她如流言一般正直,医者仁心,也一样地宛如高岭之花。
叶余沉思了一会儿:“好。你既拜我为师,便要
谨遵医训,不得做欺师灭祖之事。”
少年继续无视玄叶冒火的目光,立即跪下,磕了三个响头:“弟子谨遵师命!”
叶余上前扶起少年:“起来吧。你的名字。”
“律。”男孩回答。
微风轻拂,叶余的如墨青丝随风轻扬。而她神情淡漠:“那我便叫你——子律。”
“余。”玄叶无奈地开口,“你认真的吗?”
他不悦的神情在脸上流露,悄悄地扯了下叶余的衣袖。
叶余清冷的声音传来:“师父,我不曾开过玩笑。”她牵住了玄叶的手——宽大衣袖的遮蔽下,律什么也没看到。
叶余知道玄叶最喜欢这种哄法了。唉!当徒弟真难。
“子律,你先随花姑熟悉下山庄吧!如何?”
子律点了点头,然后随一个慈眉善目的中年女人离开了。
叶余望向玄叶——他的神情甚至比平时还要好一些。
叶余将手从玄叶温暖、宽厚的手掌中抽离,却被他握得更紧了。
“师父?”叶余疑惑的目光投射在玄叶的眸中。玄叶尴尬地笑了笑:“无事,习惯使然。”
叶余这才了然:“嗯。”仍是一副高冷的模样。
残阳如血。书房之中,一位青衣女子正对着一白衣少年说话。
“大致了解了山庄吧。”叶余将目光从桌上的摆放的医书上抬起,望着换了一身装束,更加俊秀的少年。
“嗯。师傅……”少年微笑着点头,双颊蒙上粉色:“给您。”子律将《修灵策》双手奉上。
“待我的手好了,我会教你如何练习它。”叶余也不推辞,双手接过。
“嗯。”子律应声答道。
“夜深了,去歇息吧。”叶余随口道。子律望了望刚暗下来的天,笑了笑:大概是晚膳用得太早了些吧。师傅竟说刚黑了的天是‘夜深了’。
“是。”子律笑着,行礼离去。
“师父。”叶余漫不经心地说。
玄叶从窗帷后走出:“余。”
叶余不理他,也不看他,一心看着医书。
“你忘了。”玄叶说着。
他声音有些委屈:“不敬师长……”
良久,叶余抬头,冷淡的脸上波澜不起。惟有眸中流露出了些许的无奈:“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