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忽而想说什么,却又停了下来。
只因二人都太知晓彼此的脾性,轻言开口对谁都没有好处,唯有沉默的拉过她的手,转而掏出腰间囊中药粉,轻撒在那伤口上。
随着车驾外的脚步声愈来愈小,她才开口道出“多谢”两字。
提身准备下车,慕容琂再次拉过她的手,满眼心痛的说:“下次别再这样意气用事,我希望你能相信我,我能为你解决。”
一眼瞥见他那深邃有情的双眸,竟语塞不知所措。
“明日入宫,别逞能,其他交给我和尚书令便好。”
“好。”
听得这样一句单称肯定回答,他才舍松开那手。
忽而想起那夜深闯皇宫,他不问,亦不说,一路沉默将她安然送到将军府。
独自踏下马车,回眸与之相互对视,顿时牵起藏在心中的柔情。
如今更是得了他的助力,自己的父亲才得以安然回到府中。
看着那静立于院落中的司徒桀,亦如往常般反背着手,深深凝望着树下的茶盘。
忽而卷起一丝凄凉,司徒雪抖了抖手中的风衣,转手披挂在他身上。
“父亲,天凉。”
“无碍。”司徒桀轻轻拍了拍她得手,“难得得了些许休息,为父精神好着呢。”
“是嘛,精神好便好。”转而站到他的面前,为之系好绸带。
“过几日为父要同肃王去墨城几日,可有什么想要的。”
“什么,这么快就要去了吗?”司徒雪搀扶着他的手臂,缓缓向一旁廊下走去。
“是啊。”
“父亲不必再像小时每走一个地方就为雪儿准备一样物件,只要父亲安好便是最好的。”
“我的雪儿是大了,父亲也给不了你什么了。”
“不,您同母亲给的够多了,雪这一生都无法偿还。”愈加紧握司徒桀的手肘,继而说:“东靖使臣何以来得如此之快?”
“夜长梦多,来的快,恐也只为了早点完成两国间的缔联吧!”
想来也是,如今的东靖也因太子德行缺失而被囚禁东宫招致一国纷乱。
箫衍一生都在权衡朝中各臣的权势,励精图治,整顿吏治,修复生民,使得境内民生安宁。
可谓呕心沥血之作,于这动乱的天下而言,俨然已是一位不可多得的明主。
然权臣势力却并非他所能掌控那般得以平衡,而东靖地处特殊,北接大辽,下邻南阊。
自箫衍登上帝位,接连吞并周边数个小国,使得东靖版图在他手中得以扩大了原来数倍,然而却也只抵得上南阊国土面积的二分之三。
在整个九州四大国中,也仅仅只在北辽、西瑀、南阊,三国之末。
而如今,更是确切听得北辽与南阊早已暗中达成协议,为此若要打破这僵局,唯有同西瑀进行合作。
故而想出效仿古时秦晋二国,有意与慕容皇室结为秦晋之好,以此来连成纵横之局,相互牵制。
而早在北辽南下侵犯西瑀边境之时,箫衍便悄悄通过商途,暗中派遣使臣与慕容皇室相触。
面对此下政事不稳的局面,箫衍此举恰中吕玮心中所想,一拍即合,强强联合,共同抵御南阊和北辽。
多番权衡之下,慕容琂亦同意吕玮与箫衍所提两国联姻之事。
东宫后位虽已有主,却也不得怠慢了东靖皇室贵女,当场吕玮便提出专设贵妃一职,表面虽低皇后位,实际上却享有皇后同级待遇。
此举一出,众人皆惊,东靖使臣连着将此消息传与箫衍。
而众人皆知,慕容瑾的皇后乃当朝丞相吕玮的嫡女吕氏,看得西瑀慕容皇室对之显有如此诚意,快速敲下定音,给了双方彼此一颗定心丸。
在司徒桀班师回朝被押入狱的同一天,东靖使团与公主的仪仗队便从东靖国都出发。
满打满算恰恰足有半月之余,现下不肖几天路程便可安然到达西瑀指定的地点——墨城。
为护使团与慕容琂周全,司徒桀领命从各大营中挑选精兵干将,便服化装打扮融入肃王府侍从中一同前往墨城。
“下官墨城知县参见肃王殿下,见过大将军。”一着蓝袍,头戴圆形黑色乌纱帽的人儿迎了上来。
“起来吧。”慕容琂拽住脚下缰绳,深沉说道,“驿站附近可安排好了。”
“禀王爷,自接到皇令那日,下官便已派人将驿站收拾的干干净净,保证使团的各位大人都住得舒舒服服的。”
“舒舒服服——”慕容琂一下放慢了语气,“若是出了什么事,本王也会让人命寺狱单独为你备一间住的舒服的房间。”
听得这话,那人连着收回了脸上的笑容,“下官知错。”
慕容琂却未再多言一语,转而进了驿站。
司徒桀转眼给了尤玚一个眼神,随即立马派人替换了驿站中所有守卫的衙役。
“这位大人莫太在意,王爷素来爱说玩笑,辛苦各位兄弟了。”转而掏出一包银钱放在他手中,且轻拍了他的肩膀。
“谢将军。”维诺的低下头来,恭敬的迎着他们入驿,转而悄悄捏过宽大的袖子,偷抹额上一头冷汗。
转眼两日过去了,东靖使团的仪仗队伍也行至驿站数百里外,团中西瑀官员事先派出先遣人员快马加鞭赶至驿站。
“王爷,将军,使团与公主即将跨过墨河。”
“甚好,尤玚,你先带一对人马前去相迎,我与王爷这就赶去。”
“唯。”
“切记万事小心。”司徒桀一再叮嘱到。
“尤玚领命。”拽紧缰绳,随即领着一队人马扬长而去。
清风微扬平静的河面,掀起丝丝涟漪,路旁柳枝顺势摇曳......
长长的桥面上,随风迎面走来一对声势浩大的仪仗,瞧得蹲在河边洗衣的人儿眼花缭乱。
“你瞧,若是有一日我也能坐上那轿子,我定也要如这般。”一女孩甲手捧粗厚的棒子满眼羡慕的望着那桥上的仪仗。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