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改日不妨尝一尝。”
“实在不必劳烦老夫人。”秦妩又斟了一杯酒:“魏大人怕也是听错了,本宫喜咸。”
两人不动声色的打哑谜,沈煜却是一言不发的安静吃酒,一杯又一杯,直到脸颊泛红,紧皱的眉才缓缓松开,望向秦妩的目光多了些复杂的期许与偏执。
“殿下,臣有一事想要请教。”他红着眼着开口。
听到沈煜说话,秦妩连忙抬头:“请教不敢当,大人但说无妨。”
“殿下以为,如今这天下可太平?”
秦妩凝眸,正了神色:“大人以为百姓有衣有食,不必离散,可算太平?”
“那殿下以为是如今这一时的太平重要,还是千秋万代的太平重要?”沈煜又问道。
秦妩被他问得有些懵了,“大人何意?”
“言臣兄,前朝的那些事,何必来为难殿下一个女子呢?”魏昭然说着给沈煜斟满了酒:“来吧,今日良辰美景,不谈国事,喝酒便是了。”
虽知秦妩得小皇帝信任,更不是寻常的什么也不懂的后宅女子,可有些事,女子沾染总是祸端。
沈煜想问之事,朝堂上已经争了许久,却是争不出个结果,这治水之事,事关重大,耗时长久不说,实在消耗国力,尤其如今内忧外患,并不是什么好时机。
可自从前几日有奏报说有郡县决口,沈煜却仿佛着魔了一般,再没了平日里通达的玲珑心窍,拉扯着不肯松口,还指责了礼部为帝后寿宴铺张过度,惹了许多人不悦。
下朝后,他花了好大的功夫才让他暂时忘了这事,拉了人来吃酒,哪曾想这几杯酒下肚,倔强劲儿就又上来了。
沈煜有些固执的看向秦妩,眼圈通红:“殿下有国士之才,亦有国士之心,我视为榜样。殿下也曾亲见过水灾之下,尸横遍野,百姓流离,殿下也以为治水之事要等什么天下大定方才可行吗?”
秦妩眸光微动,有些不敢看他那不染尘埃的眼。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有些时候,纵然知道孰是孰非,人们还是会选择亡羊补牢。
前朝不是没有这样的事,有县令提前带百姓修筑堤坝,也有县令坐视不管,后来大水蔓延,被水淹没的县因为及时疏散没有伤亡,县令被褒奖升为了知府,而另一个却是做了一辈子县令。
临危受命总是比先见之明更加惹人注目,而那些寻常百姓在何不食肉糜的官员心中更不过微不足道的蝼蚁。
讨好帝后能加官进爵,可治水呢?
治水从来都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事,耗时弥久,问题不断,说不定哪里出了些纰漏反而累及自身,那些聪明人又如何肯插手这烂摊子呢?
只是沈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