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雅住的公寓是这边物业的楼王,将近300平的大平层,一梯一户,电梯距离入户门有一个拐角,大概五、六米远。 曹珠珠拉着裴星星的手等在电梯旁,能听到入户门那边传来的动静。 裴星星一手被她拉着,另一手抱着抽到的小怪兽盲盒, 而曹珠珠一直在回忆,自己刚刚到底是哪根筋不对,才会同意陪他们一起来…… 隔了一会儿,入户门那边传来的声音渐渐不对劲儿,似乎是觉得不妥,曹珠珠又下了趟楼,把裴星星送回车里,然后自己折返回来。 依然是停在电梯口, 没再往里走。 可这样一来,似乎更不妥了…… 她直接跟裴星星一起待在车里不就好了?干嘛还上来? 但裴松说了让她在这儿等,她这人仗义,偷偷下楼好像不讲究。 桑雅一身黑色吊带的真丝睡衣,烫了波浪的黑长发披着,沐浴过的香气从每一根发丝间散开,是裴松最喜欢的那种样子,成熟又勾人。 通过开着的门,裴松能看到她身后客厅茶几上,一立一倒两瓶红酒,倒着的那个已经空了,立着的那个也只剩一小半。 她眼睛红彤彤的,看着确实是喝多了,但裴松也看得出来, 她这次状态比上次好,她还有意识。 而桑雅此刻也还记得,自己今天让裴松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可面对她放低身段的示弱,裴松反应却一直冷淡。 他身子不动, 两只手垂在身侧,眸光冷淡,仿佛点不燃的木头。 桑雅自尊心严重受挫,她将他拉进门口,胡乱推上门,但门没关上,因为力道太大反而弹开,虚掩着。 她渐渐歇斯底里,“我已经放下所有尊严跟你认错道歉,你到底还想怎么样?裴松!我都做到这个地步了!” 见裴松唇线微启,桑雅收住声音,焦急等待他的回应,可半秒后,却听他说,“桑雅,看来那件事,真是你做的。” 语气无比失望。 桑雅身子直接僵住。 裴松要来确认的就是这件事。 裴松很清楚,在他这儿,桑雅向来很有自尊, 能让她做到这种地步, 只有一个原因。 酒精的作用下,桑雅揪着他衣襟,假装听不懂他的话,声音颤抖,半真半假地试探,“裴松,我们真的没可能了吗?” “桑雅,”裴松表情没有任何浮动,“你并不是想挽回我,你想挽回的,是你的事业。” “……” 桑雅紧抿住唇,捏着他衣服的手指泛白。 裴松,“先不说我想不想保你,就算我想,也保不了你,我弟受伤了,这事小不了……” 曹珠珠已经知道他们在说的是什么事了。 裴松说的缓慢,每一个顿句,都像一道寒冰,扎进桑雅心口。 裴松,“我唯一可以为你做的是……” 电梯旁,曹珠珠不自觉竖起耳朵。 可几秒钟后,她只听到关门声。 裴松后面半句话被关进门里。 这边公寓隔音很好,关门后就听不到声音了。 几分钟后,门把手旋动打开,裴松从里面出来,这次直到关上,也没再听到桑雅声音。 他从拐弯处出来,视线先寻到曹珠珠,然后不动声色地移开。 曹珠珠看了时间,他一共进去五分钟。 裴松经过她身边,摁电梯,曹珠珠调侃,“时间有些快啊,哥哥。” 裴松斜睨她一眼,语气挺危险,“小女孩,懂什么?” 曹珠珠抬脚,跟着他进了电梯。 电梯门即将闭合的瞬间,外面一阵响声,公寓门被猛地从里面推开。 桑雅孤注一掷,夺门而出,想做最后的挣扎。 电梯门被她重新摁开,她抬眸,却看见站在裴松身旁的曹珠珠。 桑雅像被当头打了一棒,又或者被兜头浇下一盆凉水,酒意彻底清醒。 曹珠珠……竟然也在…… 在那一刻,穿着性感睡衣、狼狈摁住电梯的桑雅,可笑得仿佛跳梁小丑…… 裴松将电梯重新关上,给她留了最后的面子。 电梯下行。 桑雅后背贴着冰凉的大理石墙砖,身子一点一点往下滑。 耳边回荡的,是刚刚裴松关门后跟她说的那些话。 “我唯一可以为你做的是……关于你曾经隐婚生子的事,你不用再担心,那些人将永远不会知道你结过婚,更永远不会知道,星星跟你的关系……” 这显然不是出于对她的关心,与其说是为她做的事,不如说是对她最残忍的惩罚。 可她从前最希望的……不就是这个? 曾经为了遮掩隐婚生子的传闻惶惶不可终日,如今万念俱灰时她才知道,她一直极力掩饰的,很可能是她唯一值得炫耀的经历…… 而桑雅一并也知道了,之前的证据裴松送去检测,结果在他们回国那天就出来了,岛上雨水太大,根本查不到任何指纹…… 所以,桑雅是再一次的不打自招,从头到尾,是她亲手把自己的未来葬送! 往车上回时,裴松给曹珠珠拉开副驾门,像是顺手似的,很自然。 曹珠珠上车,他关上车门,没直接去开车,而是背靠在门上,拨了通电话。 “弟,你猜对了。” 这是电话接通后,裴松说的第一句话。 第二句他说,“确实是她做的。” 电话那头,裴淮语气如常,只是考虑到裴星星,先给他打了个预防针,“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