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宫的管家怎么会给她打电话。 而且算算时间,这会儿地Z海是夜里凌晨。 裴时瞻也注意到了那个号码,虽不能确定是帝宫管家,但显示的是地Z海的地址。 他知道小儿子去了地Z海。 表情严肃下来,他一只手抄进西裤口袋,眼神示意杜湄兰接。 杜湄兰接起,在听到管家急切慌乱的语速后, 心里“咯噔”一下,沉到谷底。 “到底发生什么了?!” 管家一着急也忘了说华语,全程都是这边的小语种,但杜湄兰能听懂。 本身没有先生同意,他不该私自给裴家夫人打这个电话。 但当他赶到事故发生现场,看到自家先生此刻的状态,心下只有一个念头, 这样下去肯定不行。 杜湄兰听完事情经过, 身子直接向后倒了一下, 裴时瞻扶稳她,用口型示意她要冷静。 杜湄兰稳住心神,“人还没有找到?从事故发生到现在已经过去多久?” 得到那边回复,心一点一点发凉。 “照顾好我儿子,我会以最快速度赶到。” 说完这一句,她才发现自己无意间抓着裴时瞻衣袖的手都是抖的。 她松开手,裴时瞻皱眉,“怎么回事,淮淮出事了?” “是己己,”杜湄兰摇了摇头,“己己出了车祸,车掉进海里,现在人还没找到……” 作为父母,第一时间会先确认自己孩子有没有事这也是人之常情,但听到出事的不是裴淮而是苏己,两人神情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放松。 因为他们知道, 苏己出事了, 他们儿子也不会好。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裴时瞻直接在手机里拨一通电话,说的是外语,杜湄兰听到他在安排立刻出发去地Z海的行程。 杜湄兰没心情想别的,只是朝餐厅里面看去一眼。 裴时瞻明白她的意思,跟餐厅领班交代一句,仍然带着她往电梯走,“淮淮应该把家里的私人飞机都调到地Z海了,你坐我的过去。” 杜湄兰点点头。 领班将两人送上电梯,电梯大门闭合后,领班看了看餐厅里,表情为难。 电梯从80几层下到40几层,这期间两人一直沉默。 而后继续下行,裴时瞻开口,“先告诉亲家那边,我们带亲家一起过去。” 他这话提到了杜湄兰最不想面对的事,“现在己己生死未卜,小徐知道肯定会受不了,她这辈子一颗心全都系在己己身上,要是己己真出事, 那就是要走她的命。” 裴时瞻比她冷静,“亲家有权知道,而且早晚也会知道。” 杜湄兰捏了捏手机。 顶层餐厅那边。 季夕弹了三首歌,停下。 手指搭在黑白分明的琴键上。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她抬眼看过去。 没看到裴时瞻,只看到领班匆匆走来的步伐,和略带尴尬的笑脸。 “不好意思季小姐,”领班脚步停在离她三米的位置,“刚刚裴先生有急事先离开了,他让我跟您说声抱歉,您看……” 季夕表情似乎没有变化,只是眼睛里的光一点点暗下,她仍然礼貌微笑,不显狼狈,“我可以继续留在这儿吗?” 领班或许没想到是这个答案,愣了一下。 季夕以为是不行,又解释,“东西还没吃完,不想浪费。” “当然可以!”领班回过神,迭声回复,“裴先生已经付过费用了。” 季夕,“谢谢,那再帮我开一瓶酒吧……” ** 事故发生后的第五小时,杜湄兰等人上了飞机,而裴淮这边,在搜救船的不懈努力下,他们终于找到了苏己! 裴淮第一时间赶到那艘搜救船上。 看到他的未婚妻浑身湿透,全身上下都在往下滴水,额角撞烂的伤口泡得发白,脸色更是苍白到像没了生命。 他一步一步地走向她,走步沉得像被上了枷锁。 两只膝盖先后跪在地上,早就被他自残到满是伤口的手掌撑在她身体一侧。 五个多小时才救上来的人,大多数都希望渺茫,但搜救人员却无比激动地告诉他,苏己还有心跳! 裴淮依然没有放松,他不敢。 他握着苏己微弱不堪的脉搏。 “送医院。” 海面的风极大,狂风呼啸,搜救人员没听清那三个字,“先生,您说什么?” 裴淮看着他,一字一顿,“医生我已经安排好了,送医院,立刻,马上。” …… 沈木是事发后第一批从华国赶来的,他连电梯都来不及等,直接带着大部队走楼梯。 手术室大门紧闭。 裴淮坐在最靠近大门的椅子上,手肘撑着膝盖。 这会儿距离苏己撞车已经过去14个小时,而苏己被送进手术室已经8小时,据老管家说,这期间,他家总裁从未离开那个位置。 沈木示意身后助理去准备些吃的喝的,他自己也没上前,就远远地站在那儿,也让其他人一字排开,贴墙站好,省得他们总裁看到心烦。 就这样,来往的护士看到那个手术室外的长椅旁,管家守在那儿,身后的墙根底下,一字排开的大部队一直站到走廊那头。 而坐在长椅上的男人一言不发,浑身被一种巨大的悲伤笼罩着。 他眼睛里有不顾一切、玉石俱焚的狠劲,也有错过挚爱的无措。 他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