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明知回到家,时间比想象得要早,仿佛她根本没去过卞通那儿。 卞通那处别院处处都透着古怪,她从一进去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但对她来说,只要能找回女儿,别的都不重要。 她换鞋进屋,高跟鞋又磨破脚踝,她只看了一眼,连眉头都懒得皱一下。 原先已经下楼了。 她让吴妈先休息,自己则留在客厅这边,也没想到妈妈这么快就能回来,客厅只开了一盏落地灯,灯罩是米黄色的,光线的色调很温馨。 她坐在灯下的沙发里,穿着睡衣,是苏己平时穿的最少的那件,她是挺喜欢的,拿出来穿了。 手里在做着小手工,旁边地上摆了几只东倒西歪的鞋子。 如今已经知道她是谁了,徐明知并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本想直接上楼,却注意到那地上摆着的、是她平日里穿到公司的那双高跟鞋。 “在做什么,”徐明知问。 原身顿了下,撕下手里的胶条,快速粘好最后一只,然后放在地上,“那个……双面胶不牢固,如果妈妈不喜欢也可以揭掉,不会弄坏鞋子……” 她声音不大,小心翼翼。 徐明知蹙眉,走了过去。 指尖勾起那双高跟鞋看了眼,下一秒,表情一顿。 原身在她每双高跟鞋的脚掌位置和鞋跟位置,都用双面贴黏了修剪过的薄海绵。 徐明知见公司一些女职员也会这样,说这样处理过以后,高跟鞋穿起来就会非常舒服,脚也不容易被磨破。 但她向来不拘小节,从来不会弄这些。 徐明知,“有时间就早点休息,别做这些没意义的事。” 原身抿起唇。 她下意识的表情令徐明知心揪。 “妈妈……”徐明知顿了顿,不是很自然地开口,“是担心你身体,明天就要去医院了,多休息对你身体好。” 原身重新抬起头,看着她站在落地灯的光圈外,脸色虽然没明显笑意,但语气是温柔的。 原身也跟着笑了,“妈妈,我现在觉得好幸福。” 徐明知捏了捏手。 “……” ** 大商。 夜深人静,鸽子的咕咕声从窗外传来。 苏己还在思考卞观世老爷子的事。 而后被那声音吸引,视线跟了过去。 映着烛光,她看到贴着油纸的窗户外,那只个头不小的信鸽。 浑身大体是雪白的,只有头部和翅膀尖的位置覆盖着淡灰色羽毛。 它灵动的动着脑袋,两只爪子在窗帘外走动。 “咕咕。” “咕咕。” 是她跟知心大姐姐通信专用的信鸽。 为了掩人耳目,信鸽都是在晚上这个时辰过来的。 她推开窗子,信鸽很机敏地朝她看过来,然后扑扇着翅膀飞到她肩膀上,很不怕生。 苏己歪头正好能蹭到它毛茸茸的头顶。 “咕咕咕——” 信鸽发出舒服的声音。 回到大商后,不到半个月,苏己已经收到两封来自知心大姐姐的信了。 第一次来的时候,信鸽见到她有些激动。 看样子过去一年里,它从没来过宫里。 以前她跟知心大姐姐通信,一般是一个月一次。 最近不免有些频繁。 上次回过去的信里,她说了自己怀孕的事,然后这次来的信,对方顺势就给她发了很多孕期的注意事项。 苏己斜斜地靠在太妃椅上,对着烛光看完那封信,唇角一勾,特服气地笑。 这哥是真狗啊! 要不是她已经知道知心大姐姐就是怀王的马甲,到现在还被他蒙在鼓里! 看看这字体,跟平日奏折上笔锋劲道的字体根本不一样! 再看看这温柔贤惠的辞藻,光是为什么孕期不能贪凉,他就唠唠叨叨地写了有二百多字,谁能想到,这是那个惜墨如金、高冷寡言的怀王?? 苏己一下、两下,将那封信折成瘦长的纸条,拿开烛灯的罩子,还像往常一样,把看过的信烧掉,以免让人留下话柄。 她迈下床,信鸽“咕咕”的飞起一段高度,她冲着外屋扬声,“珠儿,拿笔墨进来。” 吴珠儿脆声应和,须臾,就将准备好的文房四宝端了进来。 看到信鸽,了然一笑,“太妃,知心好姐姐又给您来信了?” 苏己点点头,由着她把文房四宝铺展在桌案上。 信鸽也落了上去。 “去去去,”吴珠儿笑着驱赶,“你个小东西,去别处玩儿,别捣乱!” 信鸽小跳着躲她,特别灵活。 怀王府里出来的,连信鸽身手都这么好。 吴珠儿,“太妃,您曾说知心好姐姐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肤白胜雪、身段又极好……这样的极品美人儿就住在怀王府上,可却没有其他人知道?这是不是太奇怪了?难道是怀王他……金屋藏娇?” 苏己抿了口茶,她坐在吴珠儿身后的位置上,脑子里在想事情,“谁知道呢。” 吴珠儿余光往后看了下,随后笑,“要不我帮太妃去打探一下吧,说不定能打探出这知心好姐姐的真实身份呢。” 这句话,前世的吴珠儿也曾说过,当时苏己让她去了,不过打听了有小半年,一无所获。 而这一世已经没有让她再去打探的必要,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