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那空无一人的马车,怀王长眸凛冽,浑身散发出极寒的冷意。 果然……出事了…… 如果是从前的苏己,怀王或许还能放心一些。 但如今太妃已经怀孕,又遇到这种事…… 男人唇线紧紧绷着,重新上马,顺着蛛丝马迹的线索驾马而去。 虽然她的孩子不是他的……不对,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的孩子就是他的! 向来冷静自持的怀王,此刻面上也出现了慌乱的神情。 他身下的战马跟着他穿越火线,久经沙场,此刻马蹄快要摩擦出火花。 他yao间佩剑随着战马颠簸而起起伏伏,以千万亡魂祭养的冷兵器,此刻在烈阳下泛起阵阵冷光。 …… 后面的路程不再能分辨出清晰的马车印子,取而代之的,是几道杂乱无章的马蹄印。 似乎在讲述着、这里曾发生了什么。 而再后面的岔路口又有新的马蹄印、脚印、车轮印加入,线索越来越模糊。 怀王额角青筋暴突,眉心渗出一滴细密的汗。 发生了什么他不敢去猜,他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她! 就这样赶了半个时辰的路,中间经历过无数岔口。 每一道岔口,他都要做出一次选择。 或许他每一次都是对的,亦或许,他早已经偏离了正确线路。 然后就在这时,马蹄拓开层层杂草,一座破庙映入眼帘,怀王定睛,此刻停在那破庙外的马车……正是先前与苏己马车一同出行的那辆。 旁边拴着六、七匹马,还有几道人影,远处还有正在靠近的马蹄声。 怀王悄声下马,只一个眼神, 战马便很有灵性地隐匿于草丛中,没发出任何声音。 怀王的判断全都准确无误, 他找对了方向…… 宫女打扮的人站在破庙外接应,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吴珠儿。 她表情略显紧张,一直在东张西望。 是苏己的心腹,怀王一眼辨认出来了。 吴珠儿身旁还站了几名蒙面、戴着头巾的黑衣人。 那头巾的样式怀王了解,派出去打探的手下曾经传来临摹画像,是乱臣周自成的党羽。 果不其然,这次的事,跟周自成脱不了干系。 如此一来,他们东张西望的到底是在等谁,也就不难猜了。 后等远处的马蹄声靠近,一行人视线跟随过去。 吴珠儿往前快走了几步,看表情恭恭敬敬的,脸上一直挂着笑容。 “义父!” 那是一匹随处可见的棕色马驹,体型大,骨骼结实,勉强算是中等偏上的品相。 从马上下来一位穿布衣的中年男人,吴珠儿冲他福身行礼,男人立刻上前扶起。 道貌岸然的朴素装扮, 以及那故作平易近人的姿态,不用等看清面容,怀王就可以确定,那人是周自成。 他们没有注意到,自己的一举一动已经进入了怀王的监视范围,此刻所有的注意力都还放在刚刚抓到的人身上。 毕竟苏己太狡猾了,周自成十分小心。 他问了吴珠儿一句什么,吴珠儿笑着点点头,侧方让开身子,一位马夫打扮的人蒙着面上前,那人身量不算高大,身形偏瘦,手里推搡着个身穿华服的女人。 女人头上蒙着麻袋,麻绳胡乱地绕了几圈,没有一点怜香惜玉,那身衣服怀王认得,今早在御书房面见太妃时,太妃穿的就是这身衣裙…… 怀王浓眉皱得极紧。 马夫推着那女人上前,女人挣扎,马夫一脚揣在她小腿上,女人闷哼倒地。 周自成见状面露不悦,看神情是在教育马夫。 声音被风吹得支离破碎,隐约听到“身孕”,“以礼相待”,“请来做客”之类的…… 教育了几句,周自成亲自把那女人扶了起来。 而吴珠儿站在旁边,表情从始至终冷漠,不管那女人曾经跟她关系多好,如今又在遭受着什么。 怀王此次出行完全是临时起意,并未带侍从帮手,甚至连可以回府通风报信的人都没有。 而以他对目前局势的判断,对方最少有十几人。 明显以少敌多的情况下救人,这对怀王来说…………倒也算不上什么难事。 只见怀王一手拍了拍身侧的马儿,另一手大大的手掌,握紧那只痕迹斑驳的佩剑—— 草丛里传来巨大骚动,周自成几人几乎同时回头。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就被眼前景象镇住。 男人结实的身躯跨着战马,从天而降,光从他头顶落下,高高举起的宝剑重千斤,可在他手中轻如鸿毛,锋利的剑刃反着强光,晃得人完全睁不开眼,只能隐约看到那张酱紫色面具,在明暗变幻的光线下狰狞恐怖!! 怀王通天神力,杀的所有人措手不及,劈下的第一剑,几乎将一名黑衣人从头劈开! 他的愤怒,昭然若揭! 血在几秒后喷出,场面相当血腥,而这一幕就发生在吴珠儿眼前,她脸色瞬间煞白,两条腿像被人灌了铅,一动也动不了。 就在怀王第二剑朝她挥来的同时,周自成扯住她的胳膊,将她人往旁边一拉,吴珠儿死里逃生。 她惊魂未定地拍着心脏,对于救了她一命的义父感激涕零。 而周自成一手扯着她,另一手将拉扯着那蒙面女人的马夫护在身后。 蒙面马夫,“……” 周自成一记眼神射过去,是示意吴珠儿带着马夫他们先回后面柴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