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淮目视前方地走着,语气清浅,“该领了。” 杜湄兰看着自己小儿子。 可是很少能在他脸上看到这种表情。 “是啊,该领了,再过几个月己己就该显怀了,不得在那之前把婚礼办了?”杜湄栏对此深表赞同,“选个好日子告诉妈妈,妈妈跟局子里通个气儿,领完证你带己己来家里吃饭……” 她一口气说完,竟一下子全都安排下来了。 裴淮勾了下唇,心情极好。 轻松的气氛在两人迈入裴家大院的时候被按下暂停键。 一辆黑色车子停在大院里,裴时瞻从驾驶室上下来。 今天裴家没什么特别的事,只是安娜跟公爵离开这件事,不足以让裴时瞻来一趟裴家。 而他这会儿不仅来了,还亲自驱车前来。 必然是有要紧事。 而且母子二人很有默契地认为,这件事对他们来说,定不会是什么利好消息。 关上门车,裴时瞻看向杜湄兰,他神情晦涩难懂,连裴淮一时也猜不透缘由。 “我先去书房了,”裴淮视线从那人那儿收回,他跟杜湄兰说。 杜湄兰点点头。 等裴淮离开,裴时瞻走到杜湄兰跟前,“不忙的话,跟你商量件事。” 他的语气发沉,是相当难办的事,但杜湄兰只大气地笑了下,而后提步往里面走,“正好,我也有事想跟你商量。” 裴时瞻点点头,跟随她往房间里去。 杜湄兰背对着他说,“你小儿子要跟未婚妻领证了。” 裴时瞻脚步略顿了下,但面色微变。 裴淮进了一层书房,裴时瞻和杜湄兰去了顶层那间。 半小时后,顶层的那间仍然房门紧闭,而沈木来了裴家,进了一层那间,他是被自家总裁叫来的。 跟着裴庆申也回来了,整个人意气风发的,好久没下棋下的这么顺当。 从管家那儿听说淮淮他们也去了中心公园,他遗憾地说,“那肯定是没看见我,可惜了,真应该让他们看看我是怎么把隔壁老王杀的片甲不留!” 沈木是来给总裁送公务文件的,一进书房,就把他整理好的文件双手奉上。 几分不同的合同用不同颜色的透明文件夹装着,需要总裁签字的页面全都用可爱的小夹子做了标记。 要论这种细致活儿,没有人比沈木做的到位。 放下文件时,还像往常一样顺路‘偷’瞄一眼总裁电脑屏幕,看看有没有能为总裁分忧解难的,然后就扫见他家总裁正在查一份资料。 一份关于江氏企业的资料。 沈木立刻回忆起十几年前那场并购案,那可是令他对他家总裁入坑的案子! 不过好好的……总裁怎么突然想起这件陈年旧事了? 据他所知,当年从江氏并购回来的分部、如今都已经很好的融汇进裴氏企业,并没有任何水土不服的排斥反应。 裴淮戴了幅细框眼镜,镜片精薄,没有度数的那种,类似防蓝光的功效。 那双狭长眼眸隐藏在镜片下,少了些锋利的攻击性,整个人有种斯文气,不是裴松那种斯文败类,是更正路一些的,但以裴溪阅文无数的经验来看,往往越是这样的……疯批起来越是带感! 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缓慢地点了点,他喃喃开口,“如果我没记错,当年江家本家,只生过一个男孩。” “???”沈木快速跟着总裁的思路转,“是,咱们并购江家的时候,江家本家一脉只有一位小少爷,那时候好像……六、七岁的样子?” 裴淮视线仍落在电脑屏幕上,一行行文字在他镜片上倒影出颜色。 华国各大家族的继承人,一直是业内人士关注的焦点。 从少爷们第一次在公开场合露面,关于他们品行、样貌等评价便会接踵而来。 早在那场并购案之前便有了传闻: 裴氏的少东家在家中排行老三,但却是姐弟三人里能力最成熟,手腕最铁,城府最深的,比他上一辈人更加优秀。 而江氏集团在这方面就完全相反,听说未来继承人江楚虽然长得十分漂亮,相貌上完全不输裴家那位,但他对于继承家族企业没有一点兴趣,而且花钱大手大脚,喜欢皮具包包、名牌香水,从小就表现出惊人的烧钱能力。 不过那时江楚年纪尚且还小,有人说还看不出什么,但这些年过去,有关这位少爷的评价仍然犹如海中浮萍,没再激起任何风浪。 现任家主江隋恒、对他这个独苗儿子也鲜少提及,江隋恒一直对于江氏破产的事耿耿于怀,这么多年没断了东山再起的念头,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更何况当年并购时,裴淮还是给了他们一笔相当客观的费用,后来曾听闻江隋恒出席过海市一些有头有脸的酒局宴会,但每每有人问及他儿子的情况,江隋恒都少不了发一顿火,久而久之也就没人敢提了。 就这样,关于江氏下一任家主的情况成了一个谜。 虽然裴淮有好几年没再听说过跟江隋恒有关的事,但裴家和江家绝对算得上是死对头,江隋恒可是到现在都盯着裴氏。 而裴淮之所以会联想到这些事,是因为那天在医院走廊看到的、那女人戒指上的标志。 虽然一晃而过,但他应该不会看错。 鼠标上轻点几下,屏幕画面切换成一张图腾。 跟那枚戒指上的图腾似乎一样。 听闻事情缘由,沈木惊讶不已,“总裁您确定没看错?跟这个图案一模一样?” 裴淮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沈木跟着眉心一跳。 他在问什么草率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