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面,当年略显稚嫩的女孩已出落得亭亭玉立,漂亮的扎眼。
车祸时,她眼睛受伤,没看清楚自己的容貌,不知道“霍少”是傅言灼,傅言灼可以理解,但傅言灼以为,她至少能记得,七年前两人在南川见过,毕竟自己龙章凤姿,人中龙凤,见之难忘。
然后,他被打脸了。
宋浅描不记得他。
傅言灼表面无动于衷,暗地里一口牙差点咬碎了。
小小年纪,忘性倒挺大。
晃了晃酒杯,傅言灼思绪从回忆中飘回来,视线在宋浅描剩下的半杯酒上定格,最后,仰起头,一饮而尽。
牛嚼牡丹,果真品不出好滋味来。
糟蹋了。
但搁不住人家喜欢。
第二天,清晨。
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泻进来,洒在宋浅描的眼睛上,将睡梦中的女孩唤醒。
宋浅描用被子盖住眼睛,赖了半分钟床,闹钟叮铃铃地响了。
起床洗漱,然后坐到梳妆台前化妆。
拿起眼线笔,手微微一滞,傅言灼昨晚那句“不画眼线,眼睛更漂亮”突兀地出现在脑海里。
宋浅描对着镜子,看右眼尾处的疤痕,已经很浅了,不细看没人会注意到。
但这处疤痕仿佛烙在心上,不遮挡住,每每看到,心脏都会抽痛一下,那晚妈妈在她怀里没了呼吸,爸爸在爆炸声中粉身碎骨的画面就会浮现在眼前。
宋浅描深深地吸了口气,用眼线笔,细细地在眼尾处描上一笔上挑的棕色眼线,遮住疤痕。
拿着包下楼,看到傅言灼正坐在沙发上喝咖啡,宋浅描主动打招呼:“大哥,早。”
傅言灼目光在她的铂金包上一扫而过,没什么表情地“嗯”了声。
宋浅描随手把包放到沙发上。
傅言灼皱起眉头,看她。
宋浅描:“……”
差点忘了,傅言灼不喜欢沙发上放杂物。
《让傅言灼讨厌你的一百零一种方式》第十七条,沙发上放杂物。
宋浅描当做不知道他那些忌讳,冲着傅言灼无辜地笑了下,然后转身去厨房找芳姨,看需不需要自己帮忙。
芳姨在烤烤肠,宋浅描笑着夸奖:“芳姨,你做的烤肠超级好吃。”
芳姨笑呵呵地说:“小灼特意嘱咐我做的,说你喜欢。”
宋浅描微微瞪大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
傅言灼?他怎么知道自己爱吃烤肠?
难道是第一次吃饭时,多吃了一根,所以一不小心暴露了?
宋浅描并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帮芳姨把做好的早餐端出去,碗筷摆好。
去客厅叫傅言灼吃饭,发现傅言灼正一副苦大仇深地盯着自己的包看,表情嫌弃的不行。
宋浅描觉得好笑,走过去,把包拿起来。
傅言灼眉头舒展开来。
宋浅描从包里拿出一个保温水杯,放到茶几上,铂金包放回沙发上。
傅言灼蹙眉。
宋浅描装作又想起来什么似的,再次拿起包。
傅言灼表情一松。
在包里扒拉半天,宋浅描装作没找到自己想找的东西,撇了撇嘴,再次把包放回沙发上,拿起茶几上的保温杯,站起来准备去厨房让芳姨帮自己做杯奶茶。
傅言灼眉心抽动了一下,忍耐好像达到了极限,他面无表情地叫住她:“宋浅描。”
宋浅描忍着笑转过头:“嗯?”
“包拿走。”傅言灼不容置喙地命令。
宋浅描故作疑惑:“为什么?”
“太丑了,”傅言灼从沙发上站起来,“碍眼。”
宋浅描不高兴了,气咻咻地走回去,拿起包放到玄关处的柜子上。
不高兴是真,发脾气却是假。
现成刷厌恶度的机会,不利用白不利用。
傅言灼走到她面前,垂下眼皮,观察她的表情。
发现她好像真的不高兴了,他反而心情愉悦了。
傅言灼问:“喜欢那个包?”
宋浅描抬起头,眼中仿佛汇聚了万千星光,她非常认真地回道:“特别喜欢。”
傅言灼怔住。
心软了,态度也软了,轻声哄道:“别闹脾气,去吃饭。”
两人坐到饭桌前,傅言灼问:“小放不起来送你?”
宋浅描简洁回道:“嗯,王叔一会儿送我。”
傅言放说过,早晨他要睡懒觉,起不来,以后都让王叔开车送她去西苑小区做家教,11点他再去接她。
只要傅言放不学坏,在睡懒觉这方面,傅言灼倒也从来不跟弟弟计较,但女朋友早起做兼职,他却睡懒觉,这就有点不像话了。
傅言灼对芳姨说:“芳姨,去叫小放起床。”
芳姨上去没一会就下来了,她笑着对傅言灼说:“叫不醒,你也知道,除非你去叫,别人一般都叫不醒他。”
傅言灼怎么会不知道弟弟的臭毛病?
他没有屈尊上楼去叫弟弟,而是问宋浅描:“家教几点?”
宋浅描:“九点。”
傅言灼又问:“在什么地方?”
宋浅描:“西苑小区。”
傅言灼:“几栋几号?学生家长叫什么?”
宋浅描:“……”
傅言灼抬眼:“嗯?”
宋浅描只得乖乖回道:“15栋1202,杨倩茹。”
傅言灼矜贵地点点头:“吃完我顺路送你。”
宋浅描再次无语住了。
哪里顺路?
傅氏集团在颂城东区,西苑小区在西区。
宋浅描觑了眼傅言灼:“不用了,让王叔送我就行。”
傅言灼却不容她拒绝:“听话。”
宋浅描:“……”
霸道的人是不是都爱这么说话?
吃完饭,两人坐进卡宴后车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