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夫人絮絮叨叨的说着,说到后面,又拿着刀,对着冯成才死去的地方用力的戳下去。
他把那些逃走的兄弟都抓了回来,同样放干了血,就连上门帮忙的修士他都没放过,他是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他知道血阵残缺,却把阵眼藏在了残缺的那部分。
因为人的第一反应,知道是残缺的地方,自然是没有用的,直接就剔除了,根本不会想到阵眼就藏在那里。
弥月原本也不知道,也是她的手臂受伤,血落在残缺的地方,有一个地方直接把血吸收了。
那里,就是阵眼。
冯夫人凿了一阵,呆坐在地上,“他杀了我的沣儿,杀了我的沣儿。”
呢喃了一会儿,忽然抬起头看向闻溯,“我杀了你。”
说罢,举着匕首刺了过来,卫弥月挡了一下,冯夫人往后推去,跌坐在地上。
这回没有再胡言乱语,而是转身跑到身后的屋子里,还没进去,屋内又什么东西冲了出来,穿过她的身体,朝着上空飞去。
等卫弥月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个身影已经不见了。
“那是什么东西?”
卫弥月问得是冯夫人,却见冯夫人跪倒在地,腰腹间一个大窟窿,血很快就浸染了她的衣服。
死的时候,眼睛睁得大大的,满脸的不甘。
那个东西蹿得太快,一时间也没有看清楚,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且这血阵于修士来说是禁术,被人使用了,她应该告诉师尊一声。
她身上带着神隐宗的传讯牌,手指在上面快速划动,等上面的光芒消失,便代表讯息已经传递过去了。
只是那边却没有任何的回应,弥月只得将令牌放下。
门外有动静传来,很快就有人闯了进来,神情戒备的看向他们。
领头的男人腰间的令牌上刻着个冯字,应该也是冯家的人。
“你们是什么人?”男人开口问道。
“神隐宗,卫弥月。”
男人的面色缓和了些许,也认出了弥月身上穿的衣服,“原来是神隐宗的道友。”
这个男人是冯家本家一脉,也是知道分支这一脉出事,特地赶过来的。
说话的男人,是冯家家主的弟弟冯寄,听卫弥月说完这里发生的事情,忍不住咒骂了一声。
修士最忌讳动那些禁忌的东西,偏偏这个冯成才,本事不大,野心不小,竟弄得分支这一脉灭绝了。
还胆敢把主意打到神隐宗的头上,若是这二人出事,神隐宗的人找上门来,怕是家主出面都不管用了。
冯寄对着弥月他们拱了拱手,又命人清扫了冯府,还找到了残破的血阵图,冯寄当着弥月的面,将那图给毁了。
剩下的事情,冯家本家都来人了,弥月便没有再管,便带着闻溯离开了。
出了冯府,弥月看了一眼自己的令牌,上面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以师尊的本事,伤他的人少之又少,不存在受伤了看不到,除非有事绊住了,没有时间回她。
“师姐,我们可要回宗门?”
“这么着急回去吗?”弥月回头看向闻溯。
闻溯却是抬头看向不远处,那里是集市,人来人往,尤其的热闹。
与冯家这边的清冷,倒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饿不饿?”
闻溯摸了摸肚子,脸颊有点红,对上弥月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有点儿。”
弥月带着他走到卖馄饨的小摊那里坐下,找老板要了两碗馄饨。
老板把馄饨端过来的时候,闻溯倒是吃得有些急,似乎是真的被饿到了。
弥月看了一会儿,见他吃得虽急,动作却是优雅,手里的筷子也不会撞到碗碟发出声响。
等他眼里的馄饨吃完了,弥月把自己面前未吃的推了过去,“吃吧。”
“师姐不吃吗?”
“我已辟谷,不需食。”
“那我便吃了。”
闻溯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把那碗馄饨端了过来,正要吃的时候,就听到耳边一阵叫骂声。
一个身影踉跄的冲了过来,跌在了他们的桌子前面。
那个孩子浑身脏兮兮的,衣服也破得不成样了,上面都是补丁,即便是跌坐在地上,手也死死的护在胸前。
闻溯看到那个孩子,忽然就愣住了。
弥月先是看向那个孩子,又看了一眼闻溯,这才把目光转向那个孩子。
“小兔崽子,胆子不小,敢偷我的馒头,看我不打死你。”男人挥舞着手臂,就要打向孩子的脸颊。
孩子侧身去躲,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落下来。
抬头看去,是被人拦了下来,闻溯的手,挡住了老板的手臂。
“为何要打他?”
那人被闻溯的目光骇得后退几步,随即反应过来,嚷道,“这小兔崽子偷我的馒头。”
“拿出来。”闻溯听完,直接俯身,对着缩在那里的孩子伸出了手。
“阿奶好几天没吃饭了,她要死了,我就是想让她临死能吃饱,我不想阿奶做饿死鬼。”孩子死活不肯将怀里的东西拿出来,哭喊着说道。
馄饨摊老板也是个有眼色的人,这二位一看穿着就知道不一般,还是从冯府那边过来的,也帮着劝导。
“阿季这个孩子平日里也乖巧,老王,他爹杨秀才活着的时候,咱们过年的对联,不都是他爹给咱们写的,乡里乡亲的,可从来没收过咱们一文钱。”
“你认识这个孩子?”弥月问道。
老板回头看了一眼,良久才叹了一声,“认识,他爹生前是个秀才,可惜两年前死了,他娘不愿意带着他改嫁,这不就成了没人要的孩子,秀才娘带着他过活,这人年纪大了,也做不了什么,他见天跟破庙里的那些乞丐待在一起,哎,也是个可怜娃。”
闻溯态度却是很强硬,伸手将孩子怀里的馒头拽了出来。
“不,不要啊,我知道我不该偷东西,可是阿奶她真的快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