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三郎这下彻底疯了,他的两个哥哥自然也听说了他做的事情,又因为他被村里的人指指点点,甚至不愿意认他这个弟弟。
兄弟两个将孙氏的后事处理了,怎么都不愿意接收刘三郎。
倒是刘三郎自己疯疯癫癫的,居然跑到了山中。
刘里正也不愿意管他,只是他是里正,处事得公正,带着人在山里找了一圈,实在找不到就回来了,毕竟大家的命也是命,总不能因为刘三郎,把大家伙的命丢在山里。
玄音大师将灯花带了回去,弥月他们也要离开了。
这事对徐鸿的影响还是有些大的,一路上他都不怎么说话,哪怕是谢庄先开口也没有反驳,这让谢庄很是不适应。
“你到底怎么了?”谢庄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徐鸿抬头看向上空,“师父说过,人性善恶,本在一念之间,刘三郎若是没有遇到灯花,可能就不会变成今天这样了。”
闻溯看了他一眼,难得开口道,“那是他本性使然,若是刘三郎当真高中,他日后也会为了攀附权贵而抛弃发妻。没有灯花,也会有其他人,他若意志坚定,便是十个灯花,也左右不了他的想法。”
徐鸿低头没有说话,灯花有错,刘三郎也不无辜。
孙氏是他的母亲,魂魄又被灯花拿走了,即便她知道,也未必会像邹氏那样找刘三郎讨回公道。
邹氏不一样,枕边人害她,难道她还不能讨回来?
今日他能害邹氏,难保他日不会害别人。
因着这个话题,一行人难得没有说话,脚程也快了许多。
“我们先在镇子上歇一晚吧。”弥月说道。
其他人自然没有意见,镇子上有客栈,在村里待了两日,洗漱不方便,他们也要好好的打理自己。
徐鸿洗了澡后坐在床榻上发愣,他所认识的师父,是个正直无私的人,圣上很是信任师父,遇到难以决断的时候,都会让师父卜卦。
可是他也知道,师父唯有对一个人例外,若谢家真是因为参了那个人被罢官,师父是很有可能在其中动了手脚。
桌子上的油灯跳了两下,许是因为灯花的事情,徐鸿现在看着油灯都有点心惊肉跳的。
可是油灯里冒出来的烟,凝成的居然是师父的脸。
“师,师父?”徐鸿不确定的喊了一声,不是他不认识师父,实在是有些妖孽会幻化成自己在意的人来蛊惑人心。
“鸿儿,你怎么了?”
徐鸿仔细看了一下,还真的是师父,连忙起身执礼。
“为师让你做的事情,你做的怎么样了?”
“师父,我没找到您说得那个东西。”徐鸿一脸羞愧的说道。
“没有找到?你将事情的经过与我仔细说说。”
徐鸿将当日的情形描述了一遍,“事后我又下去找了一遍,什么都没有。”
“你可有看到别人取走了,或许是你遇到的那两个修士?”
“不是他们,”徐鸿笃定道,“他们都没有下过水,我看他们的模样,似乎也不知道那里有师父要找的东西。”
那人看着徐鸿,忍不住叹了一声,“到底是你心善了,记住,防人之心不可无。”
“我知道了师父。”
“为师这边也要启程回京了,到时候在京城等你。”
说罢,那个人就不见了身影。
徐鸿到底没有开口询问关于谢家的事情,他觉得有些事情现在是说不明白的,还不如等到了京城,亲口问问师父。
说不定师父是有原因的呢。
这么想着,徐鸿便安心的睡了过去。
另一边的闻溯看着放在桌子上的碎片,他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将这个东西给阿姐。
他觉得自己能够护住阿姐,可又害怕若是阿姐哪一天想起来了,会怪他。
可是这样一个碎片,对现在的阿姐毫无用处。
思索再三,闻溯还是拿起碎片敲响了弥月的房门。给不给是他的事,要不要收下这个东西,却是要阿姐自己决定。
刚刚洗漱过的弥月头发还没有干,湿哒哒的披在肩膀上,把身上的中衣都打湿了。
看到闻溯还有些惊讶。
“师弟,你有什么事吗?”
“嗯,我有事要同师姐说。”
弥月觉得两个人站在门口说话的感觉有点怪怪的,便侧身将闻溯进屋了。
屋子里有股淡淡的香气,同师姐身上的味道一样,闻溯捏着碎片的手不停的摩挲着,耳尖都红了。
“闻师弟?”
“师姐,这个给你。”
弥月第一眼不是看闻溯递过来的东西,而是注意到闻溯的手,白皙修长,这是只很好看的手。
其次才是他掌心的那个黑色的碎片,上面的花纹起来古朴庄重,弥月甚至能根据已有的花纹,推断出这东西原本的模样。
“师姐?师姐!”
弥月回神,却没有去接那个东西,她内心是有些抗拒的。
“这个东西,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之前那条河里,水草浮上来的时候,这个东西就藏在里面,我看着特别,就捡了过来。原本我是想给师姐的,怕它有危险,就先自己拿着了。”
“傻瓜,若是真有危险,你拿着岂不是更危险了。”弥月看着闻溯,不赞同的说道。
“我拿了几日都没事,看来是没什么危险了,这东西应该是什么碎掉了落在河里的,我瞧着好看,便给师姐了。”
“你呀!”弥月伸手接过了那个东西,拿到的时候,她甚至有一瞬间的恍惚,她好像看到了什么,那画面太快了,快到她都没有看清楚。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闻溯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一条干净的帕子,站在她身后,帮她擦头发。
“闻师弟,你……”
“师姐,头发要擦干净了再睡,若不然会着凉的。”闻溯说得一本正经,卫弥月想往歪了想都不好意思。
其实她掐个法诀头发就能干了,只是闻溯来得凑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