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反驳，却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这些年，她为了守护边关，身体都被拖垮了，偏偏那位对她并不是全然的信任，有时候，他都替她感到不值。
“我们是大晋的将士，没有退却的道理，走吧，出去会会他们。”
拓耶一直不见杜藜的身影，便知道他得到的消息都是真的，杜藜真的病得起不来了。
他便下令旁人攻城，一抬头却看到穿着一身战甲站在城墙上的杜藜，拓耶面露惊讶，他得到的消息是杜藜被困雪山，救出来的时候，旧疾复发。
他将杜藜上下打量了一番，不得不承认，虽然是一个女人，确实有她父兄的能耐，他那侄子达鲁死在她手里，并不冤枉。
拓耶从来不轻视女人，他敢过来，就是因为得到确切的消息，杜藜已经快要不行了。
她如今不过是强撑着。
拓耶给手下的副将使了个眼色，当即就有人出来叫阵。
“主帅，我去。”杜藜的副将策马出列，几个回合下来，将对方的副将挑下了马。
一时间，杜家军士气大振。
拓耶看了一会儿，便旁人继续攻城。
杜藜既然在强撑，那便同她耗下去，看她有没有那个命撑这么久。
“主帅，不好了，城中士兵吃坏了东西，在闹肚子。”
“你说什么？”
这一变故是众人没想到的。
这闹肚子的人还不少，再看城下攻城的人，杜藜的身形都在打晃。
这个时候已经无暇顾及其他。
“让所有人集合。”
拓耶没想到杜藜突然会对他放箭，来不及躲，只能捉住身旁的一个士兵挡在自己面前。
城门被撞击的声音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让他们的心情格外的沉重。
即便是他们拼尽全力，城门还是被撞开了。
双方交战，血流成河，蛮人的尸体，还有大晋士兵的尸体，都堆积在一起。
拓耶被杜藜击落马下，那个女子一身的鲜血，已经分不清到底是她自己的，还是别人的，她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杀神。
这些人不要命的厮杀，拓耶怕了，在一众士兵的掩护下，冲了出去，向着城外疾驰。
杜藜在后面紧追不舍。
尹林想要拦住她，可见她手持长缨枪的时候，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
她的时间不多了，所以才这么急切的想要杀了拓耶。
只是等他们找到杜藜的时候，她已经死了。
她靠在树干上，闭着眼睛，安详的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在她的手中，是拓耶的人头。
而她的胸口，插了一支属于大晋的箭矢。
“谁，是谁干的？”尹林暴怒，杜藜可以死，但是她只能战死沙场，怎么可以死在自己人的手里。
尹林看着杜藜的神色，她的脸上很是淡然，并没有什么意外的神色，或许她早就对这一天的到来预料到了。
拓耶死了，她也没有遗憾了。
可是，可是她怎么可以就这么死了呢。
不远处的大牛躲在那里，神色有些愣怔。
方才她是可以躲开的，可是她却将自己推开了，是为了保护她，所以才中了那一箭的。
他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会难受，明明他那么讨厌那个女人，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就讨厌她。
她明明知道，是自己把拓耶引过来的，也是他告诉拓耶她身体的情况。
她不是该愤怒的杀了自己吗？
他不明白，所以问她了。
“他们会闹肚子，是你做的吗？”
“不是。”他只是给拓耶传递了消息，并没有对大晋的士兵下手。
她说，“我是大晋的将军啊，你被俘虏，是我的错，是我没能保护好你们。”
她以为，他是在埋怨她之前被蛮人抓住的事情。
在她眼中，他只是因为一个没有得到庇护所以恨她的孩子。
这个女人太笨了，他应该嘲笑她的，可是看着她手上的伤，想起了她背着自己在雪地里寻找出路的时候。
他知道那伤是自己咬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要咬他。
大牛第一次感觉到迷茫，他隐约知道自己不是大牛，可他是谁，来自哪里，他都不知道。
甚至会因为被保护而觉得心里变扭。
听到远处的马蹄声，他将拓耶的人头切下来放进她的手里便躲了起来。
亲眼看着她被人带走了，才从树林里走出来。
他听到了，尹林想要找出那个人，他也想要找出幕后之人。
他在旁人眼中，只是一个傻子，没人会防备一个傻子。
下令杀死她的，是大晋的帝王。
她是死在帝王的密令下。
杜家就这么让帝王忌惮吗？
为了杀她，帝王不惜用大晋的百姓做赌注。
尹林许久没有说话。
大牛也没有说话，只是趁着旁人不注意，瞧瞧跑了。
行至半路，一道天雷忽然而至，竟然是冲着他来的。
大牛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量，一个侧身便躲过了那天雷。
上空一个人影显现，竟然是杜藜。
不，她不是杜藜。
她有些一张和杜藜一模一样的面孔，可是她不是杜藜。
她驱使数道天雷朝着自己劈过来，其中有一道天雷劈中自己，那一瞬间，大牛想起了自己是谁。
也知道了上空那个女子是谁。
明明该与她对上的，他却犹豫了。
“你究竟是谁？为何几次出现在我的轮回中？”
他没有说话，趁机便要逃跑，天雷随即而来，眼看着要劈到他的时候，他大喊一声，“姐姐！”
那天雷忽地停了下来，神女有些迟疑的看向他，他便趁着几个机会逃脱。
看着躺在地上没有生息的大牛，神女结印施术，将他安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