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省人事,所以他断然是不记得那晚的事的。
无论如何,她是不能躲的,她坚持了那么久才重新见到祺儿,如今好不容易和她的距离近了一些,现在若不去知新斋了,却是前功尽弃了。
如今齐荀是在知新斋做先生,可他毕竟是个地方县官,待过了这段时间,总是要回去的。
陆瑶珂放下茶盏,支着案几正欲起身,腰间却传来一阵酸痛。
昨日那人的手劲太大,她沐浴时才瞧见腰间已经青了一大片,现在稍微拉扯一下就会痛。这痛感让她不由得想起那人危险的气息,登时打了个寒颤,匆忙进了床榻。
当晚噩梦连连。
起初是她被细绳绑在床榻上无法动弹,画面一闪又变成她不着寸缕地躺在池塘的荷叶上,眼睁睁看着岸上走来一个高大的身影,自己却不敢动弹,生怕坠入水中。最后那人在雾蒙蒙中走近了,她才猛地看清,折磨她的那人原是齐荀!
当下惊呼出声,从梦里醒了过来,外头却已经大亮了。
微弱的光线透过帷幔,陆瑶珂额头上冒了一层冷汗,心有余悸地支起身子,靠着绒枕缓了片刻,半晌才叫了人备水梳洗。
*
大雪下了一整晚,知新斋到处落满了雪,院中的翠绿也被掩得一片银白。
学堂前的廊柱旁,齐荀淡淡站着赏雪,身后是陆续走进学堂的哥姐儿,年幼的少爷小姐们瞧见他,纷纷低头朝他行礼,隔壁稍微年长一些的,都探出头往外看他,却在触碰到他冰冷的眼神时立刻缩了回去。
远远地,林表姑走过竹林,踏上台阶时不经意扫到游廊深处的那道身影,不由得愣了愣。
先前姑妈曾和她提起过这人,甚至话语中似是还有意帮她说亲,但她听了这人的职位,还以为他是乡下来的村夫俗子,所以婉拒了这事。当时心里还有些怨怼,她又不是到了嫁不出去的地步,怎么姑妈还拿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人搪塞她?
现在她心里却突然泛起丝丝悔意。
远处那人笔直挺拔地站着,眉目端正英俊,隐约透出几分逼人的强势,全然不似她想象中的乡野俗人,倒像是京城世家的贵公子。
看了片刻,林表姑提起裙衫,又挺直了背,不动声色往学堂走去,脚下的步子却渐渐放慢了,余光往齐荀那处瞥去,却见齐荀的视线似是只盯着一处。
林表姑疑惑地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知新斋的入口处空空荡荡的,他在瞧什么?
不过下一刻,拐角处出现了一抹烟青色。那身影匆匆,林表姑定睛看了片刻才认出是昨日见过的陆姨娘。
......齐公子在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