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皎清清嗓子,开口说道,“小姐,那个我家大哥不太会说话,您见谅,”
“听管家说,你们想借住府上,他——”那王小姐抬手指了指萧昭,“可以留下,你们就……王府不养闲人,”
“慢着,”江皎翘唇假笑着,“那个,府上大夫人不是正在养胎吗,我恰好为医女,可保夫人平安顺产,”
“这些人都是我的帮手,平日都帮我晒药煎药,您看这样如何?”江皎指着座下的几人。
“嘁,我堂堂王府缺你一个医女,”那二小姐轻笑一声,端起桌上的茶杯微微抿着。
“小姐刚来这镇上吧,恐怕不知道近日镇上家家生子均为死胎吧,”江皎忍住骂人的冲动,努力劝说她,这王府二小姐王涵茹当真是被惯着长大的,怪骄横的。
身后的管家小厮闻言均是一震,那管家今日于镇上采买时也听说了这怪事,他刚想今日汇报,他弯腰凑近那小姐耳边低声说道。
王涵茹先是皱眉掩面有些吃惊,她抬眼看向江皎,又不屑地开口,“你当真能保证?”
“当然,”江皎对自己的医术还是有自信心的,若再加上这几日给那夫人调理一番,想必应当是没问题的。
“既如此,若是我兄嫂出了什么事,那就拿你是问,”王涵茹大手一挥,便令管家去安排房间,虽不知为何她看江皎颇有些不顺眼,不过这偌大的王府,他们来时太急,未带多少仆人,看着很是空旷,添他几人也无妨,就当给她寻乐子了,那姓萧的公子看着也很是俊俏。
“慢着,茹儿,未清底细,如何能让外人入户,当真是胡闹,”身后传来一道女声,紧接着那挺着肚子的女人由台阶下被人扶着上来。
想必这便是养胎的王大夫人,王府远方表妹陆萝,他们几人站起身,江皎低眉顺眼地开口道,“夫人好,”
那人撇了她一眼,目光似刀,看着很是凌厉,“我向来不信这怪力乱神,你倒好,成心咒我腹中胎儿?”
座上的王涵茹也站起身,不情不愿地喊着,“嫂嫂,他们说保你平安顺产,我也是为你着想嘛,”
“来路不明的人,谁知后面会如何给咱使绊子,”虽挺着个大肚子,陆萝一脸严肃,她一甩袖子,“管家,送客!”
江皎扶额,看来王涵茹的兄嫂要比她聪慧一些,而且可以看出这两个女人关系确实一般,不过她本并无恶意,江皎刚想再解释一番,谁知陆绎阳竟先开口了,带着试探的语气,“慢着,敢问,这位是陆萝姑娘吗?”
那夫人缓缓转头,看向身后的男人,愣了一会,有些惊讶地开口,“绎阳?”
闹了大半天,原来他们竟是亲戚,那陆萝是陆绎阳的表姐,儿时他们还在一起玩耍呢,及冠后陆绎阳一直跟着袁震江学习,便没什么联系了,他只知陆萝后来嫁给了远房的王氏。
在山脚听到是王府时他还猜测但又觉得不太可能,毕竟王府一直是京城大户,怎会突然出现在这江野小镇,没想到竟然真的是,听陆萝解释他才知竟是为了养胎,儿时的玩伴如今已要为人母,顿时他还有些感慨。
“没想到竟是你,这些都是你的朋友吗?方才实在是抱歉,”陆萝挥手让管家下去安排,“那便在府中住下吧,”
江皎看得人傻了,有熟人早说啊,人在江湖混,熟人多就是好,早说还用她掰扯这么多。
待陆绎阳说明来龙去脉之后,陆萝才知晓他们的目的,“今日于南螺寺也听说了这怪事,确实令人心慌,不过我向来不信这鬼神之论,你们查清也好,”
“我懂一些岐黄之术,夫人大可放心,不必慌张,”江皎冲陆萝笑道。
“那倒是多谢姑娘了,”知道他们底细后,陆萝明显更平易近人了些。
“不必,”江皎摆摆衣袖。
随即几人便被安排休息去了,虽说王府挺大的,但毕竟是乡野小镇,没什么大豪宅,江皎与袁媛挤着一间屋子,另外三人也挤着一间房。
次日,陆绎阳等人去府衙交涉,打探消息去了。
江皎自然担起本职工作,走去药房买了些安胎的草药,如白术,阿胶,菟丝子,续断,桑寄生,杜仲等等,要说不愧是京城来的大户人家,给她拨的钱款都多一些,江皎专挑名贵药材买都还能剩下些银两。
江皎正拎着草药往回走着,恰逢一高大的男子从街巷中窜出,一边跑着还一边叫唤着,“牙婆婆,俺家婆娘要生了,麻烦您快去看看吧!”
一佝偻着腰的老嬷嬷从木制的门中走出,发丝黑白掺杂着,眼窝深陷,颧骨突出,满脸爬着密密麻麻的皱纹,却步伐矫健地跟着那男人冲巷子深处跑着。
江皎眯了眯眼,看来在主角团到达之后的第一例案件要开始了,她顺着人群也走到那巷中人家去。
不大的院子一时挤下不少人,显得有些局促,想必都是闻声而来一探究竟,看看那诅咒是不是真的,江皎站在人群外围,踮着脚尖往里看着,却只能听见屋里女人的喘息和叫声。
“不知这回是不是……”有人开口猜测。
“去,别说那晦气话,”另一人抬手打断他。
男人在屋外焦急地来回走着,耳边妻子的叫声撕心裂肺,他却无能为力。
过了许久,等不及的百姓已回去了,陆绎阳他们匆匆赶来,却发现江皎居然先一步到了,“江姑娘,你怎么在这?”
“刚在路上遇到便来了,你们来得还挺快,”江皎朝声源望去,便见他们一行人跑来。
“我们与当地衙门沟通过了,他们已同意我们接手此案了,”叶辰率先开口道。
“今日我们在茶馆里打探过消息了,大约摸清了镇上将要生子的几户人家,便分别蹲守,这不,第一天就有消息了,”袁媛擦擦额头因为跑动流下的汗水。
江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大约几个时辰过去了,屋内不再有女人痛苦的叫声,四周逐渐归于沉静,但仔细听,会听到细微的啜泣声。
萧昭耳尖微动,他抱胸低声沉吟,“恐怕不行了,”
众人刚要回头询问他,却见那老嬷嬷抱着胎儿由竹帘中出来,怀中的婴孩却无丝毫气息,按理说不该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