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开眼了。”
入了阁中，二位夫人在厅前选了座次。依岚心中起了戒备，只在不远处站着，揣摩着这人的来意。计府和公府的亲疏远近，她一无所知。
落座后，公夫人瞥了眼身前的茶汤，便将视线落在了依岚的身上上下打量，宽大的袖子里手早已攥成了拳头，却依旧极力保持着镇定，“姑娘是卢博士卢翁的外孙？如何姓了依呢？这姓氏可不多的。”
依岚正色回应，“小女本为柳姓，昔年家道中落，亲故皆无。家师垂怜将我带回了师门，教养成人，便也就随了她的姓氏。”
“哦？原是如此。”岑夫人意味悠长的感叹，“依岚，是哪个岚字？这名字是谁为你取的？今年多大了？”
依岚不明所以，初次见面这般盘问，令她格外不自在。计夫人只在一旁品茶作陪，并无言语帮腔，也不替依岚推脱。
她见此景，索性实言：“是‘夕阳彩翠忽成岚’的岚字，这只是幼时小字罢了，后来没了至亲，干脆就沿用了下来。小女年后刚满十八岁。”
公夫人才覆上茶盏的手指瞬间一抖，险些将茶汤溅了出来。稳住了茶盏，她敛了衣袖抿茶，挡住了大半张脸，令人瞧不见五官神色。
一杯茶被饮了大半，夫人这才开口道：“当真是好名字，和这小人甚是相衬，眉目娟秀清丽。妹妹有她作陪，我都颇为羡慕呢，这公府上下，可就一个姑娘，偏生还是个调皮捣蛋的，我这个做母亲的，日日头疼。”
计夫人闻言，眉眼间带着浅淡的笑意，轻声回应：“姐姐好福气的，自家儿郎气宇轩昂。我这孑然一身罢了，日后岚儿也是要走的。”
“我那儿子，算了不提他。都不是省心的，”夫人理了理袖子，又转眸对依岚道：“孩子，你可许了亲事？”
依岚愈发反感，只淡淡道：“不曾。”随即她躬身一礼，抬眸望向计夫人，“二位夫人恕罪，依岚身体不适，有些乏累，可否容小女先行告退？”
计夫人闻言站起身来，走到依岚近前，柔声关切，“可要寻个郎中？”
“不必，只是有些头疼，许是药效起了，往常也如此的。”依岚垂着眸子，淡然的扯谎。
“青华，”夫人扬声唤道，“将姑娘扶去后头的房里休息。”
待依岚走远，公府夫人亦然起身，“妹妹，初一那日岑商胡闹，的确不该。明日他便往侯府去，日后我会留心着，还望妹妹勿怪。”
“无妨，”夫人淡然回应，探寻的视线漫过岑夫人的脸颊，“方才姐姐的神色，好似有些恍惚，不知这其中缘由可方便告知？”
“只是觉得，”岑夫人手指一紧，“觉得这丫头太像一位故人，太像了……妹妹确认她便是卢家的外孙无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