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兄长见不得美好的东西,但凡见到了,就要摧毁?” 苏音突然凉声追问。 六公主拿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 她抬头,一脸诚挚地说:“想必是兄长的手段,已经吓到你了。” “是,母亲死的那日,兄长就被婆婆摁在人群里。” “母亲的尸体,就这样漂浮在河上。” “旁人对着她指指点点。” “后来,我被强迫入宫,夜夜提防那狗皇帝对我做恶心的事情,兄长的心也早已扭曲。他对洛家恨之入骨,不仅仅是皇帝,他的所有血脉都该死。” “你是太子年幼时就想保护的人,自然也是他想摧毁的人。” “但现在,你在他心里已占有一席之地,太子那边的事情你莫要想太多,兄长日后定然能与你好好的。” 六公主反倒是劝说起苏音来了。 “哦?按照六公主这意思,你希望我和你兄长好好的,那你呢?你不是对我有意的吗。”苏音冷笑一声,语气讥讽。 “你与兄长在一起,总归比你在太子身边好。就像现在,我想见你便能见到。” 六公主说着,还拉起苏音的手指来把玩。 苏音冷眼看着她的动作,最后淡淡地说了一声:“故事很惨,但我听起来一点感觉都没有,你与你兄长的确很苦,可该死的人不是我和太子,更不是那些无辜的人。” 闻言,六公主轻笑了一声。 “我说这些,也不是让你理解我兄长的。烟儿啊,入了这程府,你的心是怎么想的,不重要。” “你只需要知道,你与兄长,与我,即使是孽缘也要绑在一起。” 听听,这就是他们兄妹的为人,强势专横。 “让程肆卿对皇室恨意那么重的,应该不仅仅是你们母亲的死吧。” 苏音也将茶杯给放下,她冷冷的开口。 六公主的手指又是一僵,最后,她淡淡地应了一句:“谁知道呢,洛家造的孽那么多,哪一件拿出来,他们都该死。” 那你们呢,你们该死吗? 苏音看着六公主,不再说话了。 毕竟啊,这个问题没有任何意义。 “那说说萧墉吧,我见萧墉那么深情,他喜欢的人到底是你呢,还是程肆卿呢?” 苏音又是随口一问。 听到苏音这个问题,六公主的眼里只有轻蔑。 “喜欢谁,重要吗?他萧家想要从龙之功,太子那边是容不得他们的了,他唯有紧抓着我兄长。至于他对谁有情,重要吗?” 苏音哼笑一声,这话,还真该让某位萧将军来听听。 “六公主与你兄长真像啊。”苏音深深地看了一眼对方,然后起身回房。 她累了,该歇息了。 可当她躺下的时候,六公主后脚就跟过来了。 “烟儿这床榻这么大,自己一个人躺着该多没意思啊。” 说着,她便掀开被子,动作熟练地在她的身侧躺下。 …… 东宫。 树下。 太子洛屿背手站在那里,还未入秋,他已裹上了披风。 他伸出右手,接住了两片枯黄的落叶。 轻咳一声,他苦笑起来,喃喃道:“再勃勃生机的叶子,也会枯萎。” “太子殿下,程肆卿的兵马马上就要包围东宫了,您得尽快撤退了。皇宫也被萧墉带兵控制着,我们得尽快采取行动了。” 心腹快速上前,他们语重心长地说道。 太子谋划了那么久,绝不能在此时功亏一篑。 洛屿神色没有多少变化,他小心翼翼地将那两片枯萎的树叶给攥在手掌心里。 抬头,看着这棵树凋零不堪的模样,他又是低喃:“秋日来得这么快,孤还记得,她初入东宫时还是盛夏。那时,枝叶繁茂。” “太子殿下是在怀念小语入东宫时的事吗?” 就在这个时候,小语急匆匆走来。 和苏音见她那时比较,她现在脸上的傲气丝毫不加掩饰了。 这些日子来,虽然太子没有给她半点名分,但给够了她纵容。 她屡次试探,他也不管不乖。 东宫的很多事情,她也都知晓。 下人们对她更是敬重。 这让她有种自己俨然已是东宫女主人的错觉。 所以,她平日里与他说话的时候,也不在意尊卑。 走到洛屿的身侧,看着他无暇的侧脸,她一颗心忍不住乱跳。.. 太子果真是如天上皎皎明月,只此一眼便让能让人误终身。 程烟萝也真是蠢得厉害,竟主动放弃他。 见洛屿一直没有动作,小语开始撒娇:“太子殿下,程大人已经有动作了,我们是不是该撤退,若不然您会有危险的。” 终于,洛屿动了。 他转头,那双平静的眸子就这样看着她。 “你最想得到什么?”他缓缓开口问道。 听到她的话,小语的心狠狠一动。 太子问她这话,莫非是要给她名分了。 她压住内心的激动,娇羞道:“太子殿下,我什么都不想要,只想陪在你身边。” “陪在本宫身边啊?可本宫,不愿你陪着。”洛屿平静开口。 什么? 低着头的小语猛地抬头,她用惊讶的眼神看着他,他这是何意。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