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厢房里面窗户被糊上了厚厚的纸,外面的太阳只在窗纸上打上了光晕,无法透过窗纸照射进来。
屋里光线昏暗,薛桃适应了一下后,才看到出现在她眼前的果然是几张桌案,上面密密麻麻的摆满了黑色牌位。
薛桃忍着头皮发麻的感觉,继续在房间两侧翻找,结果桌案两侧除了挂的神像的画外并无其他东西。
薛桃皱眉,不应该啊,她明明看到那两人把东西运了进来。
思及此,她再次抬头看向四周,突然发现桌案上铺着及地的厚布,于是蹲了下来,掀开布帘,后面赫然摆着十几个桃木箱子。
薛桃伸出手去,正要打开箱子时,外面突然传来了喊声。
“薛姑娘,薛姑娘您在这吗?”
“奇怪,她们说薛姑娘在这里的,到底去哪儿呢?”
是伺候她的侍女夏月的声音。
薛桃屏气躲在布帘后面,等到夏月脚步声走远后,才敢继续刚才未完成的动作。
箱子被打开,里面堆放着各种金银珠宝,饶是薛桃前世在皇宫待过,也被眼前的珠宝晃了眼。
再去翻另外几个箱子,还是一样。
姑父三品官员,一年俸禄不到一百两白银,再联想到来时周大人和她说的那些话,那这些箱子里的珠宝不用想也知道是怎么来的了。
薛桃想到刚来平凉城的时候,遇到过那些马贼穷凶极恶的样子,见到财物和女人就抢,好些无辜的商人都死在了他们的刀下。
还有她,要不是周大人,她可能早就死在那个戈壁滩上了,怎么还会有今天能与姑母相聚的日子。
想到此,薛桃心中升起一股怒火来。
明明是大周的官员,为了中饱私囊对无辜百姓下这样恶的手,他还有什么脸面说自己对雁南县的百姓做了分内之事。
薛桃一边想,一边伸出手翻着剩下的箱子,想看看能不能找出姑父与那些马贼勾结的证据来。
终于在翻到最里面一个箱子的时候看到白银下面露出的一个木匣,她连忙拿了出来,打开后发现里面放着几封书信,于是拿出信纸就着昏暗的光线看了起来。
越往下看她眉毛拧得越紧,等到看完后,薛桃的心跳个不行,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拿到了这个东西。
外面突然传来侍女的声音:“将军您回府了。”
薛桃大吃一惊,她想了想,把信叠了起来藏在了一个安全的地方,然后悄悄的走到门口,透过门缝向外看去,准备找个时机偷偷溜走。
结果看到姑父去了一趟姑母的房间,很快又气冲冲的走了出来,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粗使婢女。
龚盛环顾院子四周,突然看到西厢房房门上的铜锁不知怎么开了,他大吃一惊,疾步走了过去,打开房门,结果看到侄女薛桃跪在牌位前面。
龚盛眯着眼睛沉声问道:“阿桃你在这里做什么?”
薛桃回过头来,似被吓了一跳的样子,她故作不解状:“我听说这里有个小祠堂,上面供奉着许多为抵御外寇、死在关外的将士牌位,阿桃心生敬畏,故而想进来拜见一下。”
龚盛看到薛桃手上还拿着他的那串钥匙,向前走了几步夺了过来,抬手指着钥匙道:“这钥匙是你到你姑母房间偷拿的?”
薛桃:“我不明白姑父的意思,今天姑母给了我几幅头面,其中一幅我带着不合适故而刚才给姑母还了回去,结果看到柜子上的钥匙,再想到昨日姑母说了祠堂的事情,所以阿桃才大着胆子拿钥匙开了门进来祭拜。”
“祭拜?”龚盛围着她走了半圈,“无香无纸怎么祭拜?”
“那些都是表像,阿桃觉得若是真心祭拜,心诚即可。”薛桃不甘示弱的盯着龚盛。
龚盛眼神阴鸷,他把薛桃从案前的垫子上推了下来,自己掀开厚帘,看着里面的桃木箱子点了点,一个未少。
薛桃在后面惊讶道:“姑父,你怎么放了这么多箱子在这,难道说这是,这是那些将士的骨灰?”
龚盛皱眉,伸手拿了最里面的一个桃木箱子,打开,发现那个木匣还在,心里舒了一口气。
他转身看了一眼快步挪到门口的薛桃,不由得想起明天就要到雁南县的布政使张剑鸣和知州周煊,眼里顿时阴云密布。
“姑父,若是没事的话我先走了。”薛桃乖巧的向龚盛说了一声后,连忙从门口跳了出去,正准备提着裙子跑回自己小院时,结果听到后面传来一声:
“李管家,把她给我绑起来。”
薛桃不敢置信的回头看去,结果发现李管家带人向她跑来,薛桃连忙头也不回的向前跑去,一边跑一边大叫:“姑父,做事要三思而行,若你现在收手,等姑母回来后我保证什么也不说。”
倒是一个聪明伶俐的女子,只是可惜他手中的牌太少了,若是把薛桃这样倾国倾城的女子献给张大人,不知张大人会不会对他网开一面。
龚盛站在后面一边冷血的看着下人追逐薛桃,一边盘算明天怎么才能过了张剑鸣和周煊那关。
终于薛桃被李管家几人捉住,手上被绑了绳索,嘴里塞了布条,然后被李管家带走了,院子里的那个粗使婢女吓的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龚盛离去前看了一眼粗使婢女:“夫人回来后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吧,若是让我知道你多嘴,小心你全家人的性命。”
粗使婢女连忙磕头带着哭声道:“奴婢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到……”
戌时,薛宝璋带着婢女从外面回来,她解下披风后吩咐夏英:“你去看看阿桃怎么样了,你和她说等我净完面后就过去看她。”
夏英领命而去,过了一会儿,夏英带着伺候阿桃的夏月急匆匆的走了过来,夏月此刻都快急哭了,见到夫人后终于忍不住流下泪来。
“夫人,薛小姐下午不见了。”
薛宝璋停住手中的动作,她放下香膏站起身走到夏月旁边不信道:“不见了?这么大个活人说不见就不见了?”
夏月跪地哭泣道:“夫人不信可以把院子里打扫的那两个丫头叫来,您走后,小姐说要沐浴,然后就让我去烧水,我到了厨房后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