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五
周煊接到圣旨,过两日启程随肃宗帝前往青海府。
薛桃自那日面见肃宗帝后便回安园了,薛君堂和薛清语走后也无人找她的麻烦,薛桃和姑母提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至于肃宗帝那里,晋王妃挑选的那几个美貌侍女,有一个媚功了得的勾得肃宗帝最近几日日日沉湎在长乐阁,早就把薛桃忘了,更不会无缘无故的召见她。
周煊走的前一晚,薛桃在薛宝璋的房中绣花,薛宝璋看书看累了好奇的看了一眼薛桃绣的那朵绣球:“这是在绣手帕?”
薛桃剪断了一根线,又在银针上穿了一根红色的线准备做最后的收尾:“不是,是香囊。”
“香囊?”薛宝璋走近看了看,不得不说,阿桃的绣工也只能勉强称得上是工整,“前两日,我不是让夏英送了你几个,那可是我从青海府绣工坊买来的。”
薛桃低头缝了几针小声道:“就是突然想要一个不同式样的。”
这便更奇怪了,薛宝璋送她的可都是最近最时兴的式样。
但看侄女低头默默穿针引线的模样,薛宝璋心里到底是多想了一些事情。
薛宝璋:“周大人明日走了,不知何时会回来?”
薛桃摇头:“我也不知。”
薛宝璋又道:“明明大年初一都上门了,结果又没信了,也不知周大人是有心还是无心?”
薛桃抿了一下嘴,自那天周煊送她回来后到现在已经有三日了,现下身上还隐隐有不舒适的感觉,不免对他下的力气有些哀怨:“这些话姑母自去问周大人便是。”
薛宝璋讶异的张了张嘴,听侄女这语气,这是闹矛盾了?
她到底是过来人,自己也有些心得,不免劝道:“男人都吃软不吃硬,若是闹了误会,你也别胡乱发脾气,伤了和气就不好了。”
薛桃终于抬头了,她有些一言难尽的看着薛宝璋:“姑母,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然而是怎样她又不可能和薛宝璋说,小儿女复杂的心思全部被她掩藏在眼底。
等到夜深,夏月服侍她盥洗完毕后,便退到次间去了。
薛桃把头埋在枕间,翻来覆去睡不着。
自那日过去后到现在已经整整三天了,这三天,那人便和消失一样。
薛桃也知道肃宗帝在这,他不可能得闲,可明日他就要走了,难道一句话也不带给她吗?
正当薛桃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听到窗边传来的淅淅索索的动静。
薛桃心下了然。
果然未过多久,幔帐被一个男人打开,月光清辉撒了进来,薛桃看到周煊穿着一身青色官服,官帽还未除,正目光灼灼的看向她。
薛桃坐了起来,轻声道:“你怎么来了?”
周煊放下幔帐,将外面的世界隔绝,他放下官帽道:“明日我便走了,今日过来看你一眼。”
说完他亲了亲她脸颊问道:“好些了吗?”
薛桃反应了一会儿才知他说的是那事,脸一红偏过头去软糯糯道:“无事。”
周煊知她性格矜持,不可能承认,于是给她捏了一下被子,从怀中掏出一沓纸递给她。
薛桃接过来,以为是他写的信,便放在枕边想等他走了再看。
周煊微讶:“你不看一眼?”
薛桃并没有当着人看信的习惯,但对面的人是周煊,她勉为其难拿了起来。
周煊从外面点了一盏灯走进来指着那一沓纸道:“这几日我让卫进把我所有的财产都轻点了个遍,除了京城的那些私产外,其余银票,还有商铺的地契等都在这里了,等入了京,那些京城的私产也会交给予你。”
薛桃震惊了,她看了一眼门外小声道:“可,可是我们还没有成亲。”
周煊看她:“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没想好要嫁给我?更何况,你肚子里可能有我的孩儿了。”
薛桃咬嘴唇,声音嗡嗡的:“不会的,我跟着余婆婆看过这方面的医书,女子葵水来之前的几日是不会有孕的。”
周煊看着她认真解释:“我娶你不是因为孩子,因为我想娶的是你,阿桃,等我从青海府回来,我就着媒婆向你姑母提亲。”
薛桃抬头看他,乌黑的头发柔顺的搭在她的胸前,有的滑落在被子上:“可是你还有祖母,你不向她说一下此事吗?”
周煊又亲了一下她的脸颊:“前日我已修书一封着人送过去了,很快我祖母便会知道此事,若是可以,我想带你去京城成亲,想带你给我祖母看看,她一定很喜欢你。”
薛桃以前听说过周煊祖母何氏的事情,在京城许多人眼里,周煊的祖母何氏并不是好相与的人。
她心里有些忐忑,不知道他祖母会不会因为薛君堂的缘故而不待见她。
似乎感受到了薛桃的情绪,周煊吹灭灯火,脱了官服钻进床里,一手抱着薛桃,一边细细的吻她。
薛桃瞪眼:“我侍女还在隔壁。”
周煊低声道:“那你声音轻点。”
薛桃不满的推了一下他,周煊笑了,他这么晚过来本没想过要怎么着她,只是几日未见实在是想她了。
可这么黑的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张床上,厚厚的幔帐像一张屏障,替他们隔绝了一切障碍。
要不是薛桃葵水来了,周煊可能把持不住最后一步了。
等到后面,薛桃受不住的哼出声来,又用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周煊控制住自己,把手从她肚兜里拿了出来,又亲了亲她的脸:“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你在平凉等着我。”
终于,周煊穿上官服,在走的前一刻,薛桃把做好的香囊塞给了他,周煊摸了一下香囊,眼神明亮,只是已过丑时,他不能再待下去了。
走之前他对薛桃道:“明日,我让卫进给你的安园送几条守门犬,等我走后,你记得放一条在你院中。”
薛桃瞪他:“除了周大人还会有谁进我院里。”
周煊低头笑,话是没错,但这话听着就有那么一股怨气,于是又低头亲了她一会儿,直到薛桃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