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小媳妇们吓得半死,将院子围得水泄不通,冯远的子女尚小,此时不明所以地被奶妈们搂在怀中,唬得哇哇大哭。
整个宅子里吵吵嚷嚷,人人都如丧家之犬般惊慌奔忙,恐惧着未来的,担忧着命运的,盘算着得失的……最”清净“的反倒是冯远这个正主,直挺挺地摆放在正堂的椁板上,和抬进来时比没有移动分毫,连寿衣都没得穿。
冯远这一支是嫡系,他原有个哥哥,后害病死了,便只剩下他一支独苗。如今他这一死,那些旁系的便都有些蠢蠢欲动起来,只是老太太还没醒,谁也不敢掀出什么风浪来而已。
应府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但完全是另一种氛围。应宗赐年纪更长,几个儿子都已长大成人,甚至能接手他手中的部分生意了,对于此次的事情也多少知道一些。见到老父凄惨的遗体,几人都不禁恨得要将压根咬出血来,势要杀了那修子丕,为父亲报仇。
然而刚过午时,几人齐齐害起了腹痛,紧接着上吐下泻,折腾了没多久已是进气多出气少了。女眷们又急又痛,正要齐齐前往府衙讨个公道,却见几人又醒了,只是变得痴痴傻傻混混沌沌,俨然成了痴人了。
“斩草,不除根怎么行?你还是手软了。” 裴柔之放下车帘,靠在软枕上。
“我杀了他们的父亲,他们找我报仇,其实很公平。” 傅惊梅说,“若是我真要了他们的性命,他们的妻子必然恨意更深,将来保不准又惹出祸端。”
“这样难道就不会了吗?” 大虎扭过头,疑惑道。
“可能也会吧!考验他们夫妻感情的时候到了。” 傅惊梅感慨,“你看到他们后院那些小妾了吗?你说,他们的妻子能忍受一个痴呆丈夫多久?”
裴柔之重新打量了几眼傅惊梅:“看来你比我想得要狠。”
“名师出高徒罢了。”傅惊梅义正言辞。
“应家的东西,你打算怎么处理?” 裴柔之接下了好友的彩虹屁,“跟冯家一样吗?”
“挑那些最值钱的拿点得了,田产给他们留下吧。这府里只剩下女人和孩子,不好夺了他们的生路。” 傅惊梅早有打算的样子。
“既然如此,那我们这就去冯府吧!”裴柔之没提出异议,默认了她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