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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伯彦把头探进去,肯定地点头:“就是这下面传出来的。”
后背的寒毛机灵灵地刺得她一激灵,傅惊梅身上的毛栗子都要滚下来了。这么说下面有个地牢,被那些村民抓来的人八成被关在下面。
怎么办?要不要救人?
若是平常,这根本不会是一个问题,因为她根本无法做到见死不救。但是眼下……眼下她自己还困死在这里,就算是把人救出来,怎么带出去?
那两个人是否还有行动能力都两说,精神有没有崩溃也难讲……
傅惊梅还在迟疑,霍伯彦神色一凛:“有人来了。”
说完不等她反应,已经一把捞起她,蹿上了石梁。几乎是两人刚隐蔽好不久,外面便传来一阵嘈杂纷乱的脚步声,来人不少的样子。
傅惊梅屏息凝气,偷偷向下看去。只见白天那个老头带着一帮人,举着红烛走了进来,皱纹丛生的面孔被烛光一映,现出股腐朽的阴戾。那群人有男有女,全都手持红烛,不声不响,表情平静地立在那里、
傅惊梅看得心下发冷,这帮人大半夜的来祠堂就算了,手里还举着红蜡烛,怎么看都透出股鬼气。就这一会的功夫,门口又进来四个人,抬着个怪模怪样的桌子进来,放在地上时半点声响都没有。
为首的老头努努嘴,对两侧的人说:“到时辰了,请新娘子吧。”
所以是拐卖妇女再卖去做媳妇?心里的疑惑像根羽毛骚动着,傅惊梅强按下,继续看着。
几个人把香案移开,露出下面的铜门,打开后果然是个深不见底的地洞。那些人举起红烛照路,捡着台阶慢慢消失在洞口。
突然,下面传来女人撕心裂肺的惨叫和哭号,那声音撞击在逼仄的地道里,七扭八歪地变了形,听着简直和夜猫子号一样,凄厉异常,险些惊得她从梁上一头栽下。
哭号戛然而止,想来是那女子被人堵住了嘴,只能发出兽类般的“呜呜”声。不一会,下面的人重新上来了,一前一后地抬着个麻袋,隐约看得见下面的人形。
被抬着的人一动不动,死了一般。几人将麻袋放在桌子上,重新锁上地牢的门,蓦然截断了里面惨不忍闻的声音。
下方站着的人显然已经对这种场景习以为常,老者眉头都没皱一下:“行了,赶紧换洗吧。迎亲的快来了。”
心头那股模糊的不详越来越重,他大爷的,傅惊梅暗暗骂了一句,谁特么在大半夜迎亲啊。
几个女人手脚麻利地将里面的人拖出来,开始换衣服梳头发。男人们这会倒是自觉地背过了身子,一副非礼勿视的样子,实在讽刺。
下面的女子看起来年纪并不大,说女人都有些勉强,最多是个少女。她的头发枯黄,面容是营养不良的干瘦,皮肤因为长期的幽禁已经白得透明。双睫垂着,胸口还有起伏。
大概是被下了那种强力的药物,已经陷入了深度昏迷,任由那些人将她折腾来折腾去也没半点反应。
女人们手下不停,很快便换好了粗质劣造的喜服。鸳鸯戏水的图案,是个和和美美的意头,只是在惨白的月光下透出死气沉沉的灰色,不像是喜服,倒像是……
傅惊梅瞳孔一缩。
沉睡的姑娘已经被画了上了新娘子的妆容,腻子般的铅粉涂满了她的每一寸皮肤,掩盖了脸上本就稀薄的生气,唇上厚厚擦了胭脂,如凝固的血。
“成了!”女人喜气洋洋地说,“新娘子真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