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大兄弟可是霍伯彦。还编瞎话哄……怎么?你是第一天认识他吗?”
“那你也不能一直躲下去吧?” 大虎伸出爪子“哗啦”一把拉开帐幔,看着里面蓬头散发的女人不适地抬手遮挡阳光,“一咬牙一跺脚就上了!杀头不过碗大的疤——”
“喂喂!这听着不是什么好话啊!” 女人有些惊恐。
“安啦!他又不会真的把你怎么样!” 橘猫拍拍胸脯,“再说还有我呢!”
“唉……”女人倒回床上,“听到你的话我更绝望了啊。”
“老傅!傅惊梅!”橘猫使劲地托着手臂,想把女人拽起来,奈何疏于锻炼,没一会便喘成一团,“现在正是关键时刻!别告诉我你要为了这点破事儿让庄子遭殃!”
女人疲惫地用手背盖住眼睛,深深长长地出了口气。
大虎没再说话,耐心等待着。没一会,傅惊梅果然慢吞吞地坐了起来:“伸头一刀,缩头一刀,早死早超生。”
主宅的院子里,霍伯彦正在练习武艺。现在除了上厕所和睡觉,他便是守在傅惊梅的房门口寸步不离,连吃饭都不例外。等待的时间中,他不断揣摩学习着一路上的所得,也不觉得长日漫漫。
“吱呀——”
房门开了,霍伯彦却没有回头去看。
傅惊梅的房间,出入的人很多。有时是大虎和裴柔之,有时是阿镜和甘草,还可能是阿影之类的人。可他在这里等了这么久,唯一想见的人,却一次都没有出来过。
霍伯彦当然知道这是为什么。
她在躲着自己,第一次意识到这点的时候,那种狂风般委屈和愤怒摧枯拉朽般席卷了理智,让他差点控制不住闯进去。但就在站在门口的那一刻,他突然有种感觉,如果自己真的这样冲了进去,那么渴望的一切都不会再有结果了。
所以霍伯彦等待。
他擅长的事情不多,等待恰好是其中之一。如果她不出来,那他就一直等。如果她不答应,他也会一直等。
从前,他能等待猎物暴露踪迹,露出弱点,而现在……
“伯彦。”
身后传来微哑的女声。
霍伯彦刷地转过身,控制不住地向前几步才勉强守住了脚,黑眸却没有半点游移,始终定定地望着面前阔别一年的女人。
从前一个人生活,独来独往多年,从未想念过什么人。如今不过是一年不见,却已经觉得像前面十几年加起来那么漫长。
傅惊梅被他看得发毛,硬起头皮寒暄:“你以前的院子还留着,回来了就好好休息,想吃什么的话……”
一年没见,他已经彻底脱去了少年的轮廓,眼前高大的成年男子眸光摄人,原本锐利的轮廓沾染了些许成熟,有种令人心惊的压迫感。
“给!”
霍伯彦似乎根本没听她说了什么,上前几步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递到她面前。傅惊梅只迟疑了一下,那只手便立即又向前递了递,不容商量的态度。
“担保书?” 傅惊梅疑惑地念出了最右边的三个字,越往后看越震惊,“这是……”
”答应你的。我做到了。“ 男人一字一顿,“上面的人都是江湖上一流的高手,你若不信可以去求证。”
傅惊梅不知道说什么了,嘴里发苦,又有那么点罪恶的甜:“恭喜你啊!”
“我兑现了我的承诺,该你了。”男人皱眉。
“什么该我了?” 傅惊梅有种不好的预感,但还是硬着脖子忍住后退的冲动。该死,这家伙到底吃得什么,长这么高!
“你之前说我不够强,喜欢你也没用。”他低低吐出这句话,像是在心中重复了千百遍,而后目光灼灼地望向她,“现在我变强了。”
“等等……我好像没……” 傅惊梅在他的目光下越说越小声,回答得很没底气,“挺好啊。”
“然后呢?”
“然后?”
“你什么时候和我在一起?”
纵使了解他的性格,傅惊梅还是被这记直球搞到心率失衡:“不是,这两件事不一样。喜欢是喜欢,在一起是在一起。而且你……”
傅惊梅自己念叨了半天,没得到对面的半点反应,不由奇怪地抬头去看。出乎意料地,他的脸上没有愤怒,也没有失望,目光依旧专注落在她身上,仿佛她之前在自说自话。
直到将傅惊梅看得不安起来,霍伯彦才终于开口:“这些道理,我说不过你。但是没关系,我可以等。”
男人的声音低沉微哑:“十岁时,我曾经为了猎一只熊,在树洞里住了两个月。两个月里,没有水和食物,我就喝兽血,吃虫子。”
霍伯彦低下头,鹰一般的眸子里映出她的影子,“无论是人还是猎物,凡是我认准了的,就没有放弃的。”
“比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