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嘀!嘀!”
烦死了,谁的闹钟一直响?
“嘀!嘀!嘀!”
有毛病啊?别打扰别人睡觉行不行?!
“妈的,定时器停不下来了!老大,怎么办?” 有人带着哭腔大喊。
算了,起床吧,反正也要早起去看展的...
看展?!傅惊梅猛地睁开眼,大口地喘着气。
劫匪呢?难道是获救了吗?最后明明听到一声巨响来着...
四周一片死寂,唯有入目雪白。月光透过雕花窗棂照进来,映在道道招展的白幡上。
哟!这年头医院也卷起来了吗?还有古风病房?
瞅瞅这全实木的床板,看看这立体环绕的软枕,原来抠门的爹娘还是很疼自己的嘛!希望他们没把养老本都花在上头。
这么想着,傅惊梅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三俗的心,贼兮兮地在滑不溜丢的“床单”上摸了一把。
瞧瞧,还有不少鲜花呢!肯定是那帮基友送来的。不过,这些花怎么不是白的就是黄的?
傅惊梅终于意识到了不对,视线像卡带一样缓缓上移,寒意爬上四肢百骸。香案白烛,纸人纸马,这哪是什么别致的古风病房,分明是个货真价实的古代灵堂啊!
昏迷前的画面卷入脑海。当时傅惊梅身上绑着的炸药被引爆,她怎么可能还毫发无损衣冠整齐?
这不是她的身体!
傅惊梅哆哆嗦嗦地重新上下摸索了一番。很好,是个女的,没多出什么零件来。衣服是丝绸制成,原身家境应该不错。
所以,自己怕不是摊上传说中的穿越了。
好似兜头而下一桶冰水,傅惊梅心里凉了半截,一边抖一边把各国神佛祈祷个遍。
“我遵纪守法尊老爱幼能吃能睡......求求千万别莫名其妙地背上什么虐渣打脸任务啊!”
没有人回答,好的,排除了系统的存在。傅惊梅又开始在脑中拼命呼唤,试图找到原主的残存意识,先了解下情况。
真不知道是自己,还是被附身的原主更倒霉。反正要是她的身体被人占了,看着冒牌货全盘接收家人朋友,还没一个人发现异常,傅惊梅非被气吐血不可。
傅惊梅梗着脖子叫唤了半天,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没有系统,没有穿书,甚至连原主的记忆都没有!
这下傅惊梅彻底傻眼了。她本打算先靠着原主的记忆蒙混过关,等搞明白情况后再改换身份,溜之大吉。
结果原主倒是走的很安详,安详到只给她留了具空壳。
那些失忆之类的借口只能骗骗不熟的人,傅惊梅可太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她逃课时连小卖部的大爷都骗不过,不露馅压根没指望。
行吧,现在这借尸还魂算是板上钉钉了,自己非被当成妖怪物理超度了不可。
本来傅惊梅死于非命,纯属倒霉,重活一次是做梦也想不到的好事。
以前倒也在脑中演练过无数次,穿越后会有非常神奇的外挂,脚踢反派,拳打对手。振臂一呼,就会有一水儿小弟大吼,愿听首领吩咐,杀去东京,夺了鸟位!她就潇洒地翻身上马,挥斥方裘,在身后的崇拜目光中一骑绝尘。
可她只是想想而已啊!何况眼前明显是地狱开局啊!
傅惊梅,前网络审查员一位。老爸爱搓麻将,老妈爱跳广场舞,共同爱好是嫌弃她不务正业。可她自己过得挺乐呵,每天摸鱼吹水,看看靓仔化妆、小姐姐做手工还有太太们的产粮,在纸片人老公老婆身上投注一下无处安放的单身荷尔蒙。
小时候,傅惊梅雄心壮志地说自己要做一个科学家,但长大后她很快发现,自己确实成为了一个...磕学家。
好像除了她之外,大家都很成熟很励志,特别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傅惊梅挺羡慕他们的,但她是个没什么大梦想的人,有滋有味地过自己的小日子,也没什么为之拼命的目标。
所以到底为什么啊?为什么不把机会留给那些日天日地的女主角啊?
“傅惊梅是吧?” 有个声音不耐烦地问,“你到底打算发呆到什么时候啊!”
有什么比被人在灵堂叫名字更恐怖的事!这一瞬间,傅惊梅头皮都炸了!为什么没听见脚步声?
“你被炸成七八百片儿啦!灵魂倒是完整。本大爷心善,捞了你一把。”
半个人影都没有,该不会是有鬼吧?傅惊梅的鸡皮疙瘩激灵灵冒出来,她用身体挡住手,悄悄摸索着棺材里可作武器的东西。
事死如事生,也许能找出剪子簪子一类趁手的东西。管他有没有用,先抄家伙在手才是真格的!
“甭找啦!这儿呢!” 忽然,一道轻盈的影子从房梁上跃下,在微弱的烛火下闪着暖黄色的光。傅惊梅的身体绷紧,管他是人是鬼,大不了和它拼了!
“喵!”
什么嘛,原来是只猫。
傅惊梅忽然满脸惊恐,死死盯住了那只猫,全身抖得像筛子。
半夜三更,荒郊野岭,白幡灵堂,一人一猫面面相觑。
猫没理会傅惊梅的表情,昂首挺胸地围着棺材绕了个圈:“就近给你找的身体,以后想换,看本大爷心情。”
傅惊梅总算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你...”
“难道你不叫傅惊梅?” 猫挠了挠脸。
“猫...猫说话了!”
猫一脸奇怪:“有什么问题吗?你们人类的电视上,经常有猫说话啊!”
哪里都是问题好吗?!你是一只猫啊大哥,为什么这鬼地方会有只认识我的猫在谈论电视节目,还一幅这很正常的表情啊!
傅惊梅很崩溃,但强烈的求生欲让她捕捉到了关键词:“你知道我的名字...是你把我弄到这个身体里的?”
“没错,就是本大爷救了你一命。” 猫很得意,公鸭嗓上扬了一度,“我们之前见过面嘛,你还夸我的花纹好看呢。”
翻遍了自己的记忆,傅惊梅也找不到这只猫的半点影子,她握紧了手里的簪子,警惕道:“我不记得我见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