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驳,看热闹的裴柔之凉凉地来了一句:“巽卿醒了的话,晚饭就没有炸鱼了。”
为了给傅惊梅调养身体,大家吃的都是没什么油水的养生菜色,这顿炸鱼是专给大虎的加餐。
大虎瞬间停止挣扎:“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橘猫一溜烟地跑去了厨房方向,霍伯彦看了看背对众人的傅惊梅,重新坐回了位子。
院子里陷入了诡异的沉默,过了好一会,霍伯彦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别装了,它已经走了。”
傅惊梅撑着身子坐起来,转过头笑了:“我演技这么差?”
她用手挡在脸侧,微眯的双眼里闪着细碎的光点。霍伯彦猝不及防直面这样的笑容,突然就有种想要后退的赧然。
他被自己的反应吓了一跳,随即而来的是控制不住的恼意。遇见野狼棕熊的他都毫无畏惧,怎会在这人面前露怯?
霍伯彦是背光而坐,傅惊梅没看出什么异常。
裴柔之却瞥了他一眼,一语双关:“是挺差的。”
傅惊梅问裴柔之:“那今晚还炸鱼吗?”
裴柔之故作不闻。
傅惊梅嬉皮笑脸地凑上前:“柔之?”
见她依旧不说话,傅惊梅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伸出手去,去挠她的痒痒肉。
裴柔之左扭右扭地躲避,先是要恼,后实在撑不住,抿嘴笑了出来,嗔怪道:“大庭广众的,成什么样子?谁让你逞能非要替我受苦,白白弄了一身伤。我记得你可是说,不喜欢替人收拾烂摊子的?”
两个人以前在修家庄时,傅惊梅偶尔也会这么闹裴柔。可是这次她脱身后回来,总觉得裴柔之心头压了什么事,说话做事仿佛又恢复了初见时的样子。
如今她这一笑一嗔,傅惊梅心下也隐隐松了口气:“那你又不是别人。”
被晾在一边的霍伯彦脸色越来越不悦,出言截断了两人的打闹:“裴姑娘,你之前说有东西要交给我们......”
说到“我们”两字时,他锐利的眼神刺向裴柔之,仿佛护食的狼崽。
傅惊梅被他提醒才想起来,在自己睡着之前,裴柔之正提到某个“很有意思”的东西。
其实三人见面聊过后,事情的来龙去脉变得明朗起来。说到底,这事儿的起因就是种种巧合造成的,虽然其中也牵涉到裴杜两家的勾心斗角,但终归并不算是冲着他们来的。
要怪就怪裴柔之的运气实在不好,深居简出了那么久,开窗透气的工夫就被人看去了真容,对方还恰巧是认得她的侯府老人。
傅惊梅并不后悔顶锅,从后面发生的事看,自己当初的选择实在是最优解。哪怕数次生死一线,又受了不少皮肉之苦,终究没让人发现裴柔之还活着,从而引来更大的祸事。
何况保住了裴柔之,也是留下了统筹团队的“大脑”。
事实证明,裴柔之的确手段了得,凭借对人心的洞悉,她竟然能用不多的人手和一根人参搅得朝堂动荡,扳倒了煊赫跋扈的武安侯府。
傅惊梅不太懂政治,可也知道镇北将军那样的权势,能和武安侯府联姻,势必有着不同寻常的理由。
镇北将军儿女们的婚嫁对象,不是百年簪缨之家,就是当朝皇子,武安侯这样的实在不够看。
尽管武安侯曾和镇北将军共事过,但那时的武安侯世子妃是裴柔之,她出身的裴家是铁杆三皇子党。武安侯府和有个五皇子妃女儿的镇北将军秦牧之间,不说是政敌就不错了,根本谈不上有何交情。
再说。武安侯杜胥是皇帝一手扶持起来的,为的是分那些老牌武将的权。他选择和镇北将军联姻,无疑是有悖于皇帝的初衷的。没有天大的好处,谁肯做这样的事?
裴柔之拭去手上的核桃碎末,从旁边的针线篮子里掏出一封信:“你们先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