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如吸收完从天而降的浅金灵雨,循自我的感觉低头就找到三两缕金红和银白相互交织的花息法力殷勤地凑近她的指尖,非常自来熟地以柔软茎叶蹭了蹭并且自我拉伸长度来尝试充当她的精致指环或者手镯。
不拿自己当外人的彼岸沙华在完成两者的实地考察后,最终由于自己尚未生长发育完全而稍显得浓缩的长度,它乖巧地变成一枚红白两色宛若齿轮咬合成的指环并将大小变成恰好的尺寸被戴在修长的食指处。
朝如抬手摩挲了一下触感柔韧的“指环”,向彼岸沙华原先的落足处投去已知结果却依然想要确认的目光。
嗯……弥罗院法阵正中央出现的坑洞非常完整又很干净。
就好像是彼岸沙华完完整整地将一整株自己都移出来。
亦好像是位暂居在此的房客早在估计好要离去的日程时就已经整理好所有的家当,就等时间将至的时分,房客就颇为自觉地提好行李箱并麻利地奔向下家。
离晖眼见朝如成功进阶、取回本身秘密大方地给予祝福。
只是他对上那株拍拍花根就跑路的无耻彼岸沙华却实在很难有好脸色看,毕竟作为一位被毫不犹豫踹掉的悲催上家的确很难对秒速谄媚找好下家的花君大度。
就算这株花找的下家是与其最为贴合的安阳朝如也无效。
就算这株金贵娇花乃是自家玄渊域界内象征本初的圣花也没用,在寒眉星眸的离晖眼中此处甚至为扣分项。
朝如一劫渡完,衣裳没坏发型没乱,心下不由得大定。
此次唯一的收获居然是变成指环的圣花,可她又不可能将本界域内的老祖宗花连根带盆的当战利品取走,只能将其当作依然栽种于阵法内的娇花一般培养。
……嗯,亏本的买卖。
当然。
更亏本的还在后头。
双生花镜每天依然在书塾休息的时段被开启作为联络双方的媒介,在时间的推移中姐妹情的联络越发似纸般稀薄,实际上完全成为洛水学习的辅导型炼器。
朝如尽心尽力地为想要努力学习的小妹大开讲解门槛,洛水不愿意辜负阿姐的殷殷期望想要好生用功。
一拍两合的双方在各自私人的打算作用下将彼此打发时间的聊天炼器成功地转换为学习交流必备的炼器。
目睹完全过程的离晖和彼岸沙华有生以来头次产生共鸣。
真正的学不仅要让自己往死里学,还要带动身旁的人也学。
于是,朝如此后的日程便为花镜教学、法术修炼、心境雕琢以及阅览离晖送来的天南地北各界各域的古书典籍,那架势大有将一天十二时辰都填满不可,反正她因原先的症状也不太乐意躺在床铺睡大觉。
缠在食指的彼岸沙华倒颇为殷勤地将怪症的内情告知她:
“请放宽心。”
“您原先的古怪病症会伴随您修为的提升而逐渐变浅的。”
“相信您在承劫时也注意到了,您自身并未承天降雷劫而是接受天道心魔劫的考验,其实就是因为您本来就在此阶修为之上,天道认可您原先所渡的劫,故而主要变成以心魔劫考察您的心性是否过关便罢。”
“您的原身乃在下的缔造者,也是玄渊界极为尊贵的存在。”
“因为某些不可抗力的缘故,使得您投入轮回以灵凝出此身,往后您将逐渐地取回原本的实力,当然也不可避免地会被外头那个觊觎花力数百年的小子盯上去澄清当年大战所留在玄渊界内三川九域的万千煞气。”
朝如倒新鲜了:“……可你如何确定转世的我仍然是我?”
朝如以往也跟洛水两人讨论过关于轮回转世的话题。
当时是因为不少市面上的话本子流行转世再续前缘的浪漫情怀故事,那时正在暴躁期的她自然气得直接往外扔书,也因为此事两人就这方面还进行过讨论。
朝如当时、当然现在依然坚定地认为转世与前身并不能相等。
从外表来说两者的出身命理、人生经历、性格爱好、眼界等都大为不同,那么所造就的人又怎么会一样?
从内核来判断,自饮尽孟婆汤便与前世种种都作罢,无有记忆无有情绪的纯粹的灵魂均为空白的灵体,与其余前尘俗事尽销的纯粹灵魂在本质上是一致的,如此难不成要说所有的灵都为你前世所求主人吗?
恕朝如对此万不可苟同,既往事都作尘埃,前世都无法护住的缘分,又何必在八杆子打不着的今生苦求?
彼岸沙华闻言娑娑地作响,指环处长出朵传声的小红花:
“主子。”
“您这套的说法可以用在万事万物上却唯独不可用在您身上。”
“没有任何伟力能让您洗去所有投胎转世,因为执掌轮回的就是您本身呀。您最多就是借助这条道路将破碎的魂魄与灵再度凝结罢了,您依旧是您不会变的。”
“嘿嘿。”
“没想到主子您也变笨了……唔,或者是记忆恢复还不全吧。”
彼岸沙华伸出的小红花可爱地摇曳生姿,认真地思考。
朝如:……我……
虽然说“我依然是我”是一件颇为愉快的事,但这样说也就是表示让我从出生起就开始在疯狂绝望边缘以命舞蹈的罪魁祸首不也是自己,自己的锅自己背。
“但……”,朝如微微蹙眉,“既然你是我缔造出来的,合该为我的伴生花,就算被当年的我留在本界似乎不应该被留在黄泉域主内由符纹阵法纹稳定的院子中吧?”
彼岸沙华一听这话立马就精神了,它毫不掩饰地开始向聪明智慧的主人告了一记不轻不重却解气的小黑状:
“嘤。”
“还不是被离晖强制掳来此处,非逼着我净化全域的煞气,可我没找到您之前只有红彼岸的毁灭花力,又没有白曼珠的净化花力,只能困在此处无法离开了!”
朝如虽然对她撒娇的行为上心几分,但也并非不明理之人。
她抬起另一只手摩挲下花环,轻哼一声:“我瞧他虽限制你的自由却也保护你花身安全,况且养得也算尽心。”
“如此,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