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宋将军也是霸权的主啊,既然只生了一个女儿,那就应该归还兵权给朝廷,在家颐养天年;一个女人上战场像什么样子,京都现在哪个男人敢娶她。”
“那你可有想过以宋将军的地位为何这一生只有一妻一女。女子不是只有相夫教子才是正确的,你说宋小将军无人敢娶,那你自己又是否配的上她。”
“他固然是配不上我的小挽儿。”沈望向手下使了个眼色,很快那个不该说话的人就消失了。
宋挽看着江离,再次觉得江离是一个有趣的人。这么多年,她遭受太多的质疑,是阿爹和沈望一直支撑着自己走下去,他们以她为荣。漠北一战她不仅是要证明自己,也是为了证明给别人看阿爹与沈望的信任是没有错的。现在又有一个人告诉自己,她的选择是正确的。
“江离要不要和我们一起来喝一杯。”
江离看着“美人坊”的牌子,很是后悔自己当时会答应宋挽的邀请。
宋挽看着有些不情愿进去的江离,说道:“你别以为这里只是男人寻花问柳的地方,它这里的酒可是很有名的。”
江离终于知道为什么今天宋挽会如此打扮了,虽然之前宋挽也会因为方便以男装示人,但不会像现在这样特意贴上胡须,以彰显自己男儿“特征”。
“你一个唱戏的小生,酒量竟然如此好,沈某佩服。挽儿已经很少会喝的这么尽兴了。”
“喝酒终究是伤身的,少喝为好。”
隔天,宋挽醒来发现自己已在家中,而沈望就趴在自己的床边睡着了。阳光从窗外倾泻进来,宋挽觉得今天是个好天气,她的心情也格外的好。
在这之后,宋挽和沈望会隔三差五的去找戏班那找江离一起聚会,而每次江离一旦拒绝,就会被宋挽和沈望双双揽着肩,架着离开戏班。而有些情感与关系也慢慢的在这三个人中发生改变。
“你为什么要叫江离呢?离这个字对于我们行军打仗的人来说终究是不欢喜的。”
“我一出生母亲就难产死了,也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我只知道母亲姓江,于是邻居就帮我取名江离。”
“我母亲身体一向不好,很多人都不明白一个尚书家的千金为什么会爱上像我父亲这样粗犷又不懂温柔的男子。但是阿爹却用行动告诉世人他对母亲一生一世的爱。人们总认为宋老将军是一个霸权的主,宋家无儿就要女儿行军作战,利用女儿继续手握兵权。但是我知道阿爹其实早已厌倦官场,他之所以会要我上战场,不仅因为我是宋家子孙,也是想向我死去的娘亲证明,宋家女子不比男儿差。他不以我母亲只为他生有一女而埋怨,反而为母亲冒着生命危险生下我而感激她。我名挽,是阿爹对娘亲的一种挽留,但是在我七岁的时候重病的娘亲还是去世了,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宋老将军哭,那么强悍的阿爹就坐在母亲的棺材前哭,他哭的就像一个丢了全世界的孩子。”
沈望喝了一口酒,自嘲道:“我的名字是我母亲取得,我父亲有很多妾侍,我出生的那一天我父亲还在他的温柔乡里,我母亲取名望字,也不过是盼望父亲即使有了新人也不要忘记旧人的苦楚。”
“这个故事里明明有三个人,为什么现在只有你和江离。”故事听到这里,玄默知道宋挽是很怀念那段时光,有江离,有她,应该还有一个叫沈望的人。
宋挽喝了口茶,对玄默说道:“离、挽、望,这是我们三个人的名,可是又仿佛是我们三人今生的写照。江离去宋必挽之,而沈必望之。”
“我常常在想如果那天我没有挽留江离,是不是很多事都不一样。但是时到今日,我知道我仍然会挽留他,就像现在我还是选择和他在一起。”宋挽放下茶杯,叹了一口气,“去雀郦城的路还有很长,我可以慢慢讲给你听。”
“你故事的结局是悲是喜?”
“能够被当事人说出来的故事那就表示故事里的主角已经释然了,我不知道你听别人的故事是怎样的感觉,但是我认为我故事的结尾对于我是最好的结果。”
玄默只是一个听故事的人,他又怎能真的明白每个故事里面人物的心境,阿离觉得艳娘的结局是悲哀的,可是我们都不是艳娘,怎知这一世她看到顾笙和丽儿在一起她不是开心的呢?如若不是心愿已了又怎会含笑离开。牙婆、布清、还有现在的宋挽,谁又能真的说清他们的故事。就如玄默认为当自己取得江离的心头血,宋挽必会怨之恨之,可是她却说这是他们最好的结局。他们不会再有世世的羁绊,不会再有不能挽留的无能为力,他们将真正的相忘于世间。
“其实在地府也是分等级的,不是所有的鬼都是吃元宝蜡烛的,就比如你之前那位叫阿艳的朋友,她就是以食男子阳气为生,那种多为孤魂野鬼,无后人祭祀。像江离这种吃元宝蜡烛的是因为在人间有人祭祀,所以不至于灵魂无处安放。而我们这些鬼差就是吃些恶鬼来提升些自己的力量。”
“那螭风吃什么?”阿离想起螭风说冥界有很多好吃的,可是现在从宋挽嘴里说出来可不是这样。
“冥王和判官们吃的都是人间的供奉,这些供奉有上等的美食、美酒、或者各种香烛。”
阿离舔了舔嘴唇,很开心螭风没有骗自己。阿离想等自己去过雀郦城后一定要找时间去地府做客。
“你就知道吃,早晚有一天你会比猪还要胖。”
“我还很好奇,就你这种人竟然还有后人祭祀你。”
宋挽和玄默已经习惯这两人每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五天必动手的节奏了。阿离他们在这屋吵,玄默就会和宋挽到另外一屋喝喝茶下下棋,等夜深了就会互相告别。只是今天会有些不一样,因为明天他们将会到达雀郦城。
“玄默,你是一个好棋友。自我会下棋以来只输给过三人,你、阿爹、还有江离。阿爹常说人生就如这个棋局,你不是下局人就是棋盘上的棋子。当时年轻气盛又怎会想到自己会是别人眼中最关键的棋子,最重要的是又怎会想到下局人会是自己最爱的人。”
“江离,我再问你一次,沈望的死与你有没有关系。”
“是我把沈望这次运输军粮的路线泄密给郭启非的。”
宋挽觉得自己现在的行为可笑至极,证据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