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欢师姐,很高兴再次见到你。”
“天涯师弟你我叙旧就不必了,你知道我此次来的目的。你身为天山掌门收一个三魂七魄不全的人为弟子,真是可笑至极。玄默到底是谁?”
天涯看着面前相貌出尘的女子,沉吟半刻,“他是炎炼最后的魂魄,可是他身体又养着莫白师伯的一魂三魄。”
玄默现在只缺两魄,如果体内有莫白的一魂三魄,那么炎炼的就是两魂二魄,有一魂一魄是布清给他的。可是即使玄默年少缺少一魂三魄也不至于弱到连白芷都打不过,除非那时候莫白的一魂三魄和炎炼的一魂一魄在互相压制,导致玄默才会愚钝如此。如今,炎炼因为布清还给自己的魂魄,此刻已经在玄默的体内占据了主导位置。
“如何寻得他们剩下的魂魄。”
“这个我不知,但是师傅说如若合欢师姐你回来可以去天清殿找寻答案。”
自从莫白离世后,天清殿再无人居住,仿佛这里成为了天山的一个禁区,合欢不知道弘若在这里能告诉自己什么,手中的血莲引领着她来到莲池边,血莲化为灰烬,莲池的上空出现弘若的影像。
“合欢,自你离开天山,我总是不敢把那个一身血衣绝望的你和那个会躲在莫白师兄后面扮鬼脸的小女童重叠成一人。你用月妖的血护着师兄的心魄,而血莲就是那时由你的魔力幻化而成,玄默是吸食你的血液而长大。当年你保全师兄的一魂三魄就在玄默体内,但是同时他也有炎炼的一魂一魄,我知道我应该毁了这个孩子,但是想起自己当年刺你的一剑,想起强行把忘情水灌入你口中,更想起你为了墨白毁去一身修为,血液停滞成为一具行尸走肉的躯体时我就有一丝不舍。你放走炎炼有着大错,而我存有私心如此对你,不也是推动这场大劫的提前到来。我在这些年一直在找寻师兄剩下的魂魄。我不知道师兄的三魂七魄是否具在,他是否还能归来,但是有希望总比绝望来的好。如果最后真的是炎炼归来,师叔恳请你尽可能的保全天山。”
影像在这里停止了。在这天山里有合欢最美好珍贵的记忆,她必不会要天山毁之,所以最后回来的必须是莫白,也只能是莫白。合欢转身离开,弘若的声音却再次响起,这句话在合欢被他一剑穿心时没有听到,在被忘情痛苦折磨时没有听到,在那时自己伤痕累累在天清殿站了一宿时他亦然没有对她说过,当物是人非,那人早已离世时,他说了。
玄默知道合欢要去煜都城,因为她要把陆悠生带回青山寺。玄默也知道合欢不愿带上自己,但是那又怎样,反正他做好了死都要牢牢的抱住她的大腿,怎么赶也不走。
“阿离怎会是无用的小鬼,她是艳娘可爱淘气妹妹。”
“合欢等你回来一定要来找我玩,那时候这边的花应该全开了,我带你去采花。”
“如果你被你那师傅欺负了,你没地方可去就来千华山的百花谷找我。我这儿百花齐开的美景并不会比江城的景色差的,你也可带你的朋友一起前来,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
“为师一生只收你一徒,为师不孤单?”
合欢被梦魔侵蚀,艳娘,芽儿,夏芜,墨白,还有那天弘若最后的那句“你不是魔物,你是我天山的弟子。合欢,师叔当年错了。”
当年错的又怎会仅仅只有弘若,错的最离谱的罪人现在还好好的活着,正如阿蛮说的有些债终是要还的。
一句错了,它又能改变什么呢?合欢一直以为有生之年不会听到那些人的歉意,那时他们的理由和道义在这么多年后一句“我错了”“我后悔”而显得可笑至极。因为他们的自以为是,她失去了那个赠她姓名,为她承担一切的男子。
一间素雅干净的大殿,一人穿着白色的长裳,脸上宠溺的看着在自己身旁的女童。女童看着男子笑道:“师傅,合欢要在天清殿一直陪着你。”
玄默看着在睡梦中呓语的合欢,心中想,“如若合欢一辈子在天山,那自己也会一辈子陪着她,即使他并不喜欢天山。但是只要有合欢,哪里对他其实都是一样的。”
煜都城的青山寺——
“施主,放下往事,珍惜当下。”
“住持,小女子杀孽太重,怨气太深,放不下。”
玄默看着合欢的背影,他莫名的想要再唤一声阿离,想要她再喊自己一声小道士,而不是现在的……
“玄默师侄不用跟过来,有些事我想一个人解决。”
玄默听到合欢的话有些无措,自从那个雨夜后他一直处于一个迷茫的状态,他不知道如果不跟着合欢自己还能去哪里。
“男施主如若有空,能跟老衲下一盘棋吗?”
檀香已经烧尽,但是这边的棋局好像才刚刚开始……
“佛说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小施主,趁着还能回头,切勿走上深渊。”
玄默看着棋局,却好似又不在思索着棋局,然后执手下下一子,笑道:“我很庆幸我只是道士而不是和尚,要不然此刻我的罪孽不是更大了吗?住持,夜深了,在下告辞。”
释空住持看着桌面万分复杂的棋局,因他最后的一子黑子犹如抽丝剥茧,从一盘死局到最后逆盘赢得胜利。这孩子就没有想过如若释空不走那一步,最后输的彻底的一定是玄默。他在赌,赌那一线希望。
“我希望最后你们也能逆盘,切莫走上之前的路。”
合欢是他命中的劫,无需别人渡他,无偈可解。
玄默这边的暗涌合欢不知道,也漠不关心。她此刻关心的是至亲血脉还有让那个男人回来的途径。
“姐姐,你告诉我现在该怎么办?佛早已经抛弃了我们,我生而为妖,这不是我能选择的,我一生向道,我只是想守着一个人,我只是怜惜了一个人,为什么到最后全离我而去,而我却还活着,罪孽深重的活着。”
站在洞口的玄默只是静静的看着那个孤单的背影,不进不退,在此刻他只想这样默默的陪着。
夜真的深了,而壁画前的女子也因为太累而随意的躺在地上,这一刻月光洒在她的脸上,是那么的神圣。玄默弯下腰抱起熟睡的女子,她又瘦了。也许是月亮太美了,它诱惑着引他“犯罪”。他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