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欢,新年快乐。”
“合欢,我以后再也不会叫你琉璃了。”
“合欢,今年你又失约了。”
“琉璃……你骗我……现在真的只剩下我一人。”
…………
清晨醒来,合欢有片刻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螭风那散发孤寂的背影在她脑海中久久不能忘却。
合欢知道自己必然是愧对螭风的,先不说螭风对她的爱意,光他照顾阿蛮的这几百年的情分合欢就很难还的起。
合欢曾对他说过如果有下一世她许螭风一个也许,可是真的有了新的开始她却依然选择了别人,因为那个也许必须不是合欢,否则不管哪一世她都成不了螭风的琉璃。
“丫头……叫了你半天你也没回神,怎么了吗?”
合欢看着岁幽,几日后就是宋挽的大婚,在这之后他们就要前往虚无格,而有些事必须要在她出发前去面对,只是她却不知道怎么先开这个源头。
“爷爷如果有下一世你还会错过祖母吗?或者是下一世你许给了别人,而辜负了另一个真心对你的人该怎么办?”
“下一世的我还会是岁幽吗?丫头不要相信有来世,你要努力活在此刻。你祖母和我都太过于好强,即使当时没有错过,以后的发展谁又能预料呢?你母亲的性格我就甚是喜欢,潇洒如风、爱恨分明,最重要她在你父亲的面前很会示弱。而你这强硬的性格就更像你的祖母姬容了,不过好在玄默那小子倒是很是容让于你,他的这点很让我满意。”
合欢笑而不答,只是看了眼螭风的屋子后离开了岁幽的小院。
今日一早玄默就和那一帮男人们去郊边“钓鱼”,其实她们这些女人们都知道那些人是去了“美人坊”喝酒了,美人坊的酒那是京城一绝啊。美人可以不醉,酒必是要醉那些男人的心的。当然玄默除外,他去完全是为了有一人送这些醉鬼们回家。而“丽儿”跟着去美人坊却要艳娘不敢相信,合欢只能编说她是为情所困。
“螭风怎么喝这么醉,你也不知道劝一劝。”
玄默笑道:“大家开心,我也不好扫了大家的兴致。你去睡觉吧,我来照顾就好了。”
合欢脱掉螭风身上的薄纱,打趣的问玄默:“你确定要照顾现在这模样的螭风?”
玄默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说:“还是你来吧,我在外面等你,有个东西我想要给你。”
合欢听到门关的声音后准备帮螭风脱去身上的外衣,当合欢刚走到床边就看到螭风睁开着眼睛注视着她,他的眼中无一丝浑浊,就这样静静的看了一会她后笑道:“终其一生等琉璃,而我的琉璃她从不会属于我。合欢你失去了一个冥王的爱,他一生只许一次的爱。以后玄默欺负你,你可千万不要哭着来找我,我是绝不会跌在同一个女人身上超过三次的。在我们认识之前你喜欢莫白的时候,我就想对你说你看男人的眼光真是太糟糕了。”
那天下雪,螭风也想和她说一声,“琉璃,此刻能和你在一起真好。”
合欢她本不是一个很爱哭的人,可是自从来到这里她越来越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泪水不停地滑落,螭风轻柔的为她抹去眼角的泪,轻声道:“这是你第一次为我哭,这么多年的等待也值了,合欢你要记住你不欠我的,这些都是我心甘情愿。其实再想想你不嫁我也挺好的,要不然等孩子出生没多久你就要守寡了。合欢你一定要狠狠的幸福。”
合欢再也抑制不住对螭风的情感,她抱住他放声大哭,等情绪有些稳定后哽咽道:“螭风就让我欠着你吧。这样不管我在哪里我都会记得有你。螭风你一定要活得很久很久,我的幸福里要有你。我就是这么自私,我不允许你在我还没有还清你的时候就这样离开我的生活。”
“合欢,我努力。可是当爱来临时,我不害怕死亡。我只是害怕留下的那个人痛苦。”
螭风永远记得他母亲临终前说的话,“孩子,嫁给冥王的女人是幸福也是悲哀。一个男人终其一生的爱只给了一人,你父亲的爱在他离世后用回忆深深的困住了我,现在我终于自由了。”
玄默在门口听到了合欢的痛哭,但是他选择继续等待并没有去打扰。那晚他其实知道螭风也在,可是请允许他有那么一丝丝自私,没有人是能抗拒的了心爱人的告白,那晚是他前半生最开心的一天。
“螭风还跟我们回虚无格吗?”玄默以前是有些讨厌螭风,可是在他明白爱而不得,为一人而等待着数百年的苦楚时,玄默是真心敬佩螭风的。他们这一路走来,螭风提供了很多帮助。
“他说我看男人的眼光很糟糕,所以他要在回虚无格的这一路用亦男亦女的眼光看看你。”合欢打趣着玄默。
玄默在合欢打趣的目光下支吾道:“今天在街上看到这个木钗觉得很适合你,所以……送你。”
合欢看着玄默羞涩的样子,摸着手上这根木钗笑着说了一句“笨蛋”后就离开了,独留下玄默一人。
屋内,合欢看着木钗上明显有些粗糙的工艺,心里想着那雕刻木钗的人不仅是个笨蛋还是一个没有什么手工天赋的人,她只希望那个男人的手艺能比沈望好一点,毕竟她刺绣的功底和宋挽不相上下。
冬去春来,在桃花盛开的季节迎来了今年京城最备受瞩目的亲事,迎亲的队伍伴着钟鼓喧天前往宋家,一年前宋小将军从漠北归来也是这样的热闹,一年后她已从少女步入人妇。
媒婆的一声“起轿”,她知道自己再也去不了漠北了,她可以是宋家的女儿,可以是沈望的妻子,却不会再有人称她一声宋小将军。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三拜夫妻。”
“礼成,送入洞房。”
合欢看着此刻披着盖头,一身红衣的宋挽,她想起上一世身为魂魄的沈望,那时的他也是一身红色,只不过不是现在喜气的大红而是渗人的血红。
“她穿喜服很美,却不应该穿给我。只嫁沈望一人?我已不是人只是一缕亡魂。道姑你说我爱的那个姑娘傻不傻。”
合欢竟在这喜庆的日子里有些分不清前世与今生,上一世的大家都太悲凉,可这一世的幸福有时又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