妯娌们看不惯,要么学她自己掏腰包,要么就把家学办好,把姑娘们都送过去。
萧梦得的年纪很是尴尬,去家学和六七岁的小表妹在一块儿开蒙,未免太过扎眼。
她虽不清楚江二姑娘有自己的女先生,但要说没有借机揩油的心思那是假话。但江二姑娘一句“做不得主”,她也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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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候夫人打发一个萧梦得还是绰绰有余的,只是也觉得可恨可气。
她对身边亲近的嬷嬷道:“从前她什么都不说,万千心思都憋在心里,我还只是觉得她可怜,如今她倒是敢开口了,可这副‘别人都欠她的’理所当然的模样,怎么这么可恨呢?”
便是谁欠她了,也不是自己。
可又不能和她计较,也不能撒手不管,难不成真把她逼急了,让她去候爷跟前哭诉委屈?
不管从前候爷和这位四姑太太有什么龃龉,到底人已经没了,萧梦得又是个小姑娘,孤苦无依,楚楚可怜,候爷最后还不是予取予求?没道理自己枉做恶人。
那嬷嬷也没办法,只能劝:“表姑娘年纪小,也确实乏人教导,等她再大些,懂了人情世故,总归是比现在强些。夫人既是候夫人,又是长嫂,还是大舅母,这府里不知多少人都瞅着呢,您又向来是撒漫惯了的,对旁人尚且大方的很,何况是萧家表姑娘?横竖做都做了,没必要费力不讨好。”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想想刚才那小姑娘乍着胆子,却又一副她要什么都应该得到满足的天经地义的模样,江候夫人就忍不住抚了抚额。
说她不通人情世故?也不尽然,更像是一无所有之后的耍无赖。张嘴三分利,不给也够本儿,横竖来来去去她都不吃亏。
江候夫人叹了一声,道:“横竖我已经答应了,自是不会反悔,也犯不着到处去说她的不是。罢了,虽说人的本性是天生的,但后天教导也很重要,她若当真能够因此受益,是她自己的造化。”
否则,那便是她自己咎由自取了。
这个时候大家对萧梦得的无礼、莽撞、贪心、任性、自私还能有几分容让,毕竟她失了恃怙,年纪又小,可再等一二年,这两样她一样都不占,若还是这样不成器,可就没人再纵着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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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梦得的水平比刚开蒙的孩子强些,却比江府里的几个姑娘差得太多。她自己明言“不愿意去家学,怕被人笑话”,江候夫人便取了个折衷的办法,她让家学里的严先生专门给萧梦得授课。
江候夫人说得清楚明白,萧梦得也是自己同意了的。
上过一段时间,江候夫人本着负责到底的原则,特意问了问严先生萧梦得学的情况如何?
严先生斟酌着辞令道:“萧姑娘基础薄弱,不过上进好学,很是刻苦。”
不管天资如何,起码态度还是挺端正的。至于学成的效果如何,一时半会儿还瞧不出来。
江候夫人并没指望着培养个女状元出来,听说萧梦得肯学,便放了大半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