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她没脸。如今她对他无意,他倒上赶着来亲近。
现在也是一样,问什么问?难道不知道她所说出口的答案不是他愿意听到的?
既然他上赶着把脸凑过来挨打,那有什么说的?不打白不打。
江二姑娘笑了笑,道:“我七哥要回来了。”
“我听说了。”
然后呢?
“萧表妹已经出嫁三年多了,也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保宁郡王果然神色变了,他是聪明人,江二姑娘说得这么直白,他要还不懂,那就真是太蠢了。
他嘲弄的笑了一声,道:“那是你家表妹,和本郡王没什么相干。”
“是啊。”
那你还问?
“不过听你这么说,倒的确是很有趣,看来江家有一场好大的热闹?”
江二姑娘不免护短:“郡王爷也说这是我们江家的事,热闹与否,都和郡王爷没什么相干吧?”
保宁郡王无意和江二姑娘斗嘴打牙,他道:“我的婚事有了眉目。”
“哦,恭喜。”
“这三年,劳你照顾琅哥儿良多。”
“举手之劳。”
且是她自己愿意的。
江二姑娘一点儿都不动容,既不怨怼也不羞愧。她早就不把照顾琅哥儿等同于嫁他,自然也不会因为他最终没娶她而失落。那声“恭喜”也是真心实意。
至于琅哥儿,虽然体弱,虽然她仍旧不放心,但那是郡王嫡长子,断没有接到江府,由江二姑娘这个始终未嫁的姨母照顾的道理。
就是因为明白这些道理,所以江二姑娘根本就不会多一句嘴。
*
保宁郡王盯着江二姑娘看了半晌。
江二姑娘任他打量,眼神一直温柔的落在不远处的钊哥儿身上。
保宁郡王问:“你呢,还在等?”
江二姑娘微愣了一瞬,随即微微一笑,道:“算是吧。”
“许候爷早已儿女双全。”
“呵。”她可从来没承认过她等的是他,如果非要说等,只能说她确实是在等她的良人。但这也不够精准,她等的,从来不是他们想的那样。
江二姑娘微微蹙眉,莫名的好像有什么谜团要解开一样,她忽然神色郑重的问保宁郡王:“郡王爷,我有一事,可否为我解惑?”
“你问?”
“当年琅哥儿满月,萧表妹在贵府究竟遇到了什么事?”
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保宁郡王自认已经做到了守口如瓶,既然江二姑娘这么好奇,他不介意委婉的告诉她:“比你还要惨一点儿。”
江二姑娘眉心跳了几跳,纠结了一会儿,问:“这么说,她早就不是……”
保宁郡王摇了摇头:“那倒没有,虚惊一场而已。”
江二姑娘苦笑出声。
时间无情而公平,仇恨自然会随之消散或减淡,但再回想起来,要说不怨不恨是不可能的。
可长姐已逝,怨也好恨也罢,只能活着的人自己一点点消化。她却不能不感慨:为什么受到伤害的总是女子?有形的无形的,还总是不那么容易消解。
江二姑娘长长的“哦”了一声,喃喃道:“我好像有点儿明白了……”
这回换保宁郡王不明白了。
江二姑娘却只是低笑,慨叹道:“以毒攻毒,七哥这法子,属实是妙,但也属实风险极大。稍有不慎,他便是竹篮打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