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燕公子,到底夫妻一场,何至于就闹到和离的地步?”
萧梦得浅淡的笑了下,并没多解释,只道:“怕是我和他夫妻缘浅。”
不然怎么说?说她并不愿意和燕归春和离?是江清寒一意孤行造成的?
江清寒固然有他的私心,可初衷仍旧是为她好,如果他不强横插手,她是真的会在燕家那潭寂如死水的小院里困死自己一辈子的。
那样的生活,未必日后不生波澜,现在呢,跳出来了,也是某种意义上的解脱,否则她不知道原来她也可以活得这么恣意和纵性。
好赖,萧梦得还是分得清的。
江六太太唏吁道:“你还这么年轻……日后有什么打算?”
“以后有什么打算”,怕是所有人都好奇,这问题被问了不只一次,以后只怕也会被无数次问起,尽管萧梦得不觉得自己有义务向所有人解释和交待,但既然江六太太问起,她就不能不答。
萧梦得垂眸,道:“不知道,人生际遇难料,我又是个再寻常不过的人,不过是走到哪儿说到哪儿罢了。”
江六太太被逗笑了,道:“何只是你?这天下大部分还不都是如此?你二姐姐还是候府嫡女呢,可你问问她,知不知道她自己究竟想要什么样的生活?”
萧梦得也八卦,便望向江六太太,问:“二姐姐为何……”
江六太太摇头:“我也说不好,就是你大舅母怕是也猜不到她的心思。有人说她是为了和保宁郡王置气,也有人说她难以忘情于兴安候……”
既然是“有人说”,可见没经当事人认证,萧梦得问:“二姐姐否认了?”
“是。”
人心复杂,大多时候的言不由衷,不是故意要欺骗世人,更多时候是被自己欺骗。
萧梦得是经受过苦楚的人,不会人云亦云,因此不会用“值与不值”来评价江二姑娘的茫然且未必有结果的等待。
也许她多少确实是为了和保宁郡王置气,毕竟她都打算牺牲自己了,偏偏保宁郡王不愿意,别说是心眼小的姑娘家,就算是寻常男人,只怕也要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还有,许晋芳珠玉在前,江二姑娘心气难平也是必然的,她总不能嫁个远不及许晋芳的男人。
可更多的,也许是她虽然不知道自己要什么,但她知道自己不要什么,她有家世,有父母,有长兄,有底气,为什么要委屈自己将就呢?
萧梦得道:“二姐姐是个聪明人,老天不会辜负她的,俗话也说了,好饭不怕晚,我相信二姐姐能遇到她想遇到的人。”
江六太太看她一眼,道:“你说得不错,倒是你自己,趁年轻,还是要提早为自己打算。别嫌舅母多事,我也是为你担心,要是你有意,我倒是愿意做这个媒。”
“……”萧梦得神色复杂的看向江六太太。
您是真心诚意来给我做媒的事,江清寒他知道吗?
江六太太却错会了她的意思,暗搓搓地怂恿她:“有话只管说,有要求只管提。”
真是让人一言难尽。
萧梦得道:“我不否认将来会有再嫁的打算……”
话不能说死,事不能做绝,万一将来食言,也不至于没法见人。
“但我暂时真没这个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