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貌不显,但浑身气质高雅,一看也是高门大户里教养出来的大家公子,才能如此浑然天成的尊贵优雅。
这么多年间他不是没有做过努力想要和渐行渐远的妻主拉近关系,想要挽回自己唯一的骨肉血亲,年轻时多多少少还会轻狂的觉得只要自己愿意放下身段,就算家主再怎么不喜欢他,也会给他一家主君起码的体面。
只是后来见得多了失望积攒够了,也就逐渐看清霍夫人宠侍灭君下隐藏起来的冰冷无情。
他早已不是闺中肆意妄为的公子哥,地位仅次于家主之下,按理应当扶持妻主,操持后院,免除家主后顾之忧。
只是一个被架空的主君又有谁会在意呢?
就这样一年年,他逐渐看淡看轻,隔壁院子里梵音香火不断,静心凝神,是个修炼自身的好办法,于是他的院子里便也设下佛堂,青灯禅意,信仰未必多虔诚,但一方面磨炼心性,一方面又能消磨时间,何乐不为呢?
因此他不去在意下人嘴里偶尔泄露的几句‘东施效颦’,只修自己便是了。
然而出家无家,他到底还是没能修到那个境界。
杨启叹一声,说不上来是训诫还是单纯的感叹:“你太着相了。”
年幼的霍清缘见终于逼得父亲开口说话,满眼全是胜利的喜悦,听见这话冷嘲道:“您的修行还不到家,否则又怎么会为我三言两语动心呢?”
杨启身为一个父亲,听见自己的孩子说话这样没大没小,按理说怎么也该多劝导才是,只是这么多年和这个不亲近的儿子打交道下来,他心知肚明这种话说了也没用。
闻言也不见恼怒,只是不带讽刺的轻嘲:“我只知道你确实从未将我当成你的父亲。”
霍清缘不自在的在椅子上扭了扭。
饶是他这种十分没有上下尊卑可言的人也知道,子不言父过,长辈教训晚辈天经地义理所应当,但晚辈出言顶撞,若是传到外人耳朵里,会有损他的闺誉。
严重一点,说忤逆不孝也并无不可。
到了那时,他的名声也就算了彻底完了,再也别想找一个好婆家。
但这点不自在也在霍府长年累月的尊卑颠倒之下消弭无踪了。
他努力笑着,却掩饰不住眉眼间的不耐烦:“您听到我之前跟您说的了吗?这桩婚事对我而言真的很重要,我不能没有叶姐姐,也不能让霍清录抢占叶姐姐的正君之位!母亲到底是女子,有些后宅的事她不方便出手。您就帮儿子想想办法,让霍清录si——退出!好不好?”
杨启听见霍夫人的名字也毫不动容,一双眼睛看着正直勾勾盯着自己提出无理要求的儿子,心中一片苍凉。
这个孩子已经被霍秀萱养废了——他冰冷的询问道:“你所说的叶姐姐,看得上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