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霜凝道:“此前听说您曾经将永宁的海盗给抓了起来。这便让苏某承了天大的人情了。”
原来苏家行商,势必东奔西走,有的时候海上的货物也少不得需要行船。
毕竟顺水时要比陆地快上许多,否则有些容易变质的货物。可能在陆地上走不了几天就全坏掉了。
既然要行船,那肯定会受到海贼的牵连。
以燕五娘为首的那帮海贼,身上都背过命。俱都是些亡命之徒。
在海上碰见了。失了货物是小,没了性命是大。
更何况那燕五娘生性狂放残忍。所以说苏家的货物里面少不了那些昂贵的食材。但更架不住这个主她愿意生吃人肉,用来彰显自己的武艺。
苏家也不是没出钱请过镖局,但永宁的镖局更擅长陆镖,少有走海镖的。
海上靠天吃饭,若是老天爷一个心情不爽,海上阴风怒吼,甚至不必海贼。风暴就足以让船毁人亡。
就算海上的利润再可观,也要有命享用才是。
苏家没有办法,只好渐渐弃了海上的生意。
然而就算这样也不得安宁。
有一年海贼大概是“生意”不好,竟掳走了当时苏家的当家——就是苏霜凝她娘。
海贼们仗着船上的本事好,以人质相要挟,要求苏家提供白银三千两。并其他金银财宝无数。用来将苏家当家换回去。
苏家没有办法,只得准备好财物交换,然而钱财是交过去了。过了几日,苏家门口却被扔来一个箱子,箱子内是被啃的没一块好肉的苏家当家。有几处骨头已经被煮熟了。
孟尺素看看桌上的饭菜,一时之间不知是该表达一下对方母亲丧生的不幸比较好,还是该对之后食不下咽的无语比较多。
苏霜凝笑了笑:“倒是我的不对,不应该说这些扫兴的话。”
孟尺素只好道:“那里,节哀。”
苏霜凝于是就继续。
那个时候弟弟身体不好。年纪又尚幼。家里边儿没人敢跟他说这件事情的真相。生怕他一个情绪激动人就过去了。
可是这件事情早被传的纷纷扬扬,毕竟苏家门口被扔的箱子又不是什么秘密,这件事到底还是传扬出去。
苏冬至——就算是苏霜凝她弟——当场犯了病。
永宁城十几个大夫一同诊治。也过了整整一个月才堪堪把人的命吊回来。
纵然如此,心理上到底是留下了一些疾病。
苏冬至忘记了母亲逝世的事实。无论什么人,想要把这件事情跟他原原本本的再说一遍。他就会立刻旧病复发。整个人的神志也会退回到当初的那个年纪。
不发病的时候看着倒是个乖乖,巧巧的小公子,发病的时候甚至还不如个五六岁的稚童。
苏霜凝道:“母亲逝世本就是一桩大仇,更别提更因为此事将我弟弟害到如今这般田地。我们苏家对海贼痛恨至深。只是一直苦于对方奸诈狡猾,没有办法血恨。衙门那里的悬赏银两每年都在增加,其中也有苏家的一份。”
她感慨道:“若不是孟小姐,还不知我苏家这仇什么时候能报偿!我敬孟小姐大德,先干为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