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念看着五大三粗的金洵着实害怕:“三哥哥,你不用掐我,我自己掐自己,也能哭的。”
金念手牵着金洵从车上跳下,金秀秀又叫住他们:“等一下,记得主动问大姐夫买点酒吃,别待到别人开口催。”
金洵无奈:“我们家,什么时候给过我闲钱吗?”
金秀秀掏出自己的荷包摸出钱:“这里是五十文,你买一点吃食点一盏酒,富余的要还我。”
待他们走进店时,彭希孟忍不住发笑:“你们家规矩好生特别。只听得说话人说过好多贫寒人家女儿缺衣少食还要做活的,没见得有这么殷实的富户还克扣儿子的。”
金秀秀解释:“我祖父母生了五子一女全都养活了,看似殷实的家庭一分家就现真形了。因我爹自小淘气,又是中间的儿子上不得倚重下不招人疼,愣是比大伯少了一大截家财。得的土地小的收成都不够吃,这才背景离乡出来打拼。”
彭希孟说:“那你爹爹因此才执意要求你哥哥好好读书?”
金秀秀说:“聪明。不过无论男女,都必须有些才学。你我外祖都是读书人,我们母亲都是能识字读文的。深知‘女子无才’都是哄着庶民的胡话,叫他们内院无人治家理财,子孙后代才好长久供官贵使唤。”
金念看似老道地点头:“嗯,有道理。”
金秀秀继续说:“要不是外祖们一个早逝一个意外腿摔伤无法再考学,我们母亲没准能不用困于一个四方院操劳,而能投壶插花,活得更自如畅快些。”
彭希孟撇撇嘴:“那不也只是从一个院子多跨了几个院子。瓦子的那些故事里我听得多了,纵使官贵小姐们在家养的多金贵,出了门子还不是要没日没夜地侍奉翁姑去赚那一声夸赞。这更是憋闷呢!”
金秀秀辩驳言:“但倘若嫁好了,可是能为家人挣些荣光的。我姨母因得姨夫开了医馆,虽外祖当初入土时只得一卷草席,现也得到了缌麻表亲们的顺道祭拜。”
王家脚店里,虽知亲家家底殷实不可能是来打秋风的,但王家大郎依旧恐这些个小舅子上门沾便宜。
年前已割肉提酒向岳父母拜过年,现还未出正月他们就来串门,难不成是来讨要多年没给过的压岁钱吗?
金洵摸出钱后开口:“给姐夫贺新春,恭祝你财源广进、身体康健。我们刚同大姐姐踏春归来有些口渴,想沽盏茶就份小菜吃吃。”
王家郎展开面部皮肉:“你我亲戚,还谈什么钱财,快快收了回去。难得来一趟,让姐夫做东。”
金洵执意递钱:“家父家母常道姐夫姐姐持家勤勉,让小弟多以为榜样。开门做生意的规矩怎能让我们小辈们轻易坏掉?请大姐夫莫推辞,收下茶钱。”
王家郎表情更松快了些,吩咐着帮工伙计端上茶菜,这才想起:“我娘子呢?为何没一同归家?”
金洵学着金秀秀教的话:“幼弟妹深知大姐夫宽厚,便撒娇耍赖了。今日出门游玩得尽兴,小妹现下还缠着姐姐在门口牛车上说话,小弟五郎也想与她再多玩耍一日。”
此时的金念不知使了何法子,竟眼眶泛红泪汪汪起来。
王家郎听见自己娘子躲懒了一天还不能够,脸色是越发显得阴暗。后厨缺了她半日,生意已有些照应不过来。
金洵赶忙恭敬地作揖:“明日送姐姐回家时,弟弟定会多带些伴手做赔礼的。”
王家郎这才挥挥手:“罢了罢了。手足情深也是人道。让娘子回娘家再代我奉承丈人一日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