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到头了?
金秀秀又假意难过地去强调:“姐姐说她头风毛病许久,一直隐忍。只是这次太过疼痛拖的太久,竟是瞒不过您了。”
王家婆母接儿媳归家的心已凉的像冬天的稻田——寸草不生。
她想要借机开溜:“好孩子,你姐姐既已出了门子做了王家妇,我应是现在就去替她寻访来最好的大夫。”
金秀秀终于哭了起来:“这是临安城,有着最好的大夫。爹娘已经寻访了四五位名医,就差寻个太医了!各个都只说我姐姐不能劳累,需用补品一直调养着。头风没法治愈,将来怕是连她最喜欢的绣活都做不了了。”
王家婆母满口说着:“好孩子莫难过,我让你大姐夫赶紧向他朋友打探打探,总归是有办法的。”一边又说着自家还有生意要照料,连同金母道别都来不及,赶紧离开了。
晚上金秀秀同家人说了今日遇到王家婆母的情形,众家人一致认同要加速将合离提上日程。
这日彭家竟也出了些不寻常的事。
早起天刚蒙亮时,行宫内派人来下了密召。彭父带上了一个店内主管和最亲近的几个雇工一同离去。
彭母与彭希孟并不知道所谓何事,好生担忧。
在去脚店王家提和离之前,因金父在京城并无长辈宗亲相帮,于是想请人脉更广的彭家帮他做个中人,介绍一位能写下和离书的士人相公。
他踱步来到彭家漆器铺,只听一个年轻伙计回应:“掌柜的已经四天没来店里了。
他想,怕不是彭家也出了点难事需要相帮,又回去叫上金母跟她一道来到彭家后院。
金秀秀也要跟着,央着母亲带上了她。
到了彭家,只见院宅白日也大门紧扣,没有半分往日帮工来回穿梭的热闹。金父上前叩响了门。
彭家的杂使婆子前来打开院门,引着金姓一家人到正厅坐下,又去叫来正在库房扫洒掸灰的彭母。
虽家底颇丰,有是商贾漆匠的身份不受太多繁文拘束,彭母依旧是简朴低调,毫无一点暴发户的做派。她并不习惯呼奴唤俾,家里的一应事物都自己操持。
金秀秀见她:手拿一支鸡毛掸,头顶紥(同“扎”)巾由后系前包住全发,虽外头套着一件比较正式的对襟微喇叭袖的长褙子,可腰间却用了条围布连带裙子扎起,露出了脚下的裈。
这样迎客,确实不像个端庄的主母。
不过妇容虽要紧,但勤俭、重家中清洁也是女书上多番强调的极要紧的女德。金秀秀心里多了一番敬重。
彭母推手行了个揖礼:“金家兄长和嫂嫂近日可安好,我家郎君因老家有事回永嘉了。今日难得你们夫妇一齐登门,请问是有事寻他吗?”
金秀秀同彭母道了个万福,彭希孟不等婆子去唤,闻着声过来行礼凑热闹了。
金父开口:“怪不得我近几日路过你们家铺面都没见到彭弟,原是老家有事。今日上门,确实是有一事所求。”
彭母直人快语:“想必是为着你们家大姐儿的事吧。可怜天下父母心,这里也没有外人,但说无妨。”
金母抹着泪说:“虽说我家女孩儿多,可哪个不是我身上掉的肉?全都是小心宝贝着长大。将她们送于私塾习得女红善作字画,我也只想她们能通理掌中馈,从未想着要她们高嫁。谁知我的大女儿竟遇见了这样的一家子。”
彭母这人也不善细腻的情感表达,嘴中只道:“嫂嫂莫难过,如有需我家相助的地方,但说无妨。”
金父艰难地开口:“我是粗人,又已卖了仅有的几亩薄田定居于杭,不想修书回乡请族人相帮。婚姻之事父母之命,我便想自己做主了。但苦于肚中并无几两墨,深知彭弟胜友如云,想托他为小女寻访一中人写下和离书。”说罢起立双手作揖。
彭母一改方才的直爽:“可……我家郎君也不知何时能归。虽识得他几个近交,但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知何人更为可靠。这事毕竟关系到大侄女的名声,还是要口风紧些的好。”
彭希孟忽然起身边往外走边叫:“母亲,我这就去寻哥哥。怕你是忘记了,瓦舍间岳相公最好听的抗金故事都是哥哥写的了么!这也肯定难不倒他!”
金秀秀听见彭成的名字,心中欢喜十分:对啊,彭希孟说的对啊!
于大姐姐的名声考虑,肯定越少人知道越好。
彭家哥哥天赋聪颖饱读诗书,若不是家里反对他求学,他必将与学业上会有所成就。
他真是最适合写合离书的好人选,自家人与他商谈些大姐姐的嫁妆权益也方便一些!
可彭母惊了一跳,而后又尴尬的朝金家人赔笑:“他能懂什么,小孩子尽会胡说八道!金家兄嫂,我家小女都叫我惯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