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下了。”她说着,端碗抿了一口药汁,觉得温度合适了,便端着药碗坐到床边。
“这些日子你辛苦了,我过不了几日也能下床走动了。”敬父帮忙扶起敬书,眼睛看向敬母。
敬母熟练地压开敬书的下颌,轻声对敬书道:“卫郁青,喝下去。一定要喝下去。”说着,便缓缓给儿子灌药。
敬书,亦是卫郁青。他下意识地吞咽着,长时间的服药已经让他的身体习惯喝药,无意识地就能将药喝下去。
“也只有此时才能小声叫他的名字。”敬父拿着毛巾替儿子擦汗,捏着他的手想给他传递些力量,“出了这扇门,他只能叫敬书不能叫卫郁青……而你,只能叫张月不能叫付奚月;我,只能叫敬冬不能叫卫朗。”
“朗哥……”“张月”无奈叹了声气,给敬书擦了擦嘴角,“万事急不得,我们得先安稳活下来,先把身体养好再说。”
“嗯,我知道。”“敬冬”应下,“只是阿青他……”
“唉,他不过是年幼被蒙蔽利用,但心里还是过不去那个坎。毕竟那时他是亲眼看着你……你可是他最敬重最向往的人,他又如何能面对你如今模样都是他造成的呢?”张月抚摸着敬书的头,爱怜地看着他颤抖的身体慢慢平复下来,“咱儿子活在阳光下太久,一朝逢变就遇到了逃离不了的阴暗,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走出来。”
“这又怎能怪他呢?说来说去,也是我未有防范才让别人陷害。若非我想争上一争,挡了别人的路,我们这一家又何至于此?”敬冬心中犹有悔意。
“朗哥。”张月沉静地叫了他一声,缓缓道,“若要阿青心中放下,你心中也要放下才行。他若见你自责,又怎会轻易宽恕自己?你们想承担的错,从来都不在你们身上,又何苦自囚自困。”
“阿月”敬冬握上张月的手,看着渐入沉睡的儿子,眼里有着担忧也有着希冀,“我……我明白的,你别担心。只是我,还需要时间。”
“放宽心,我们还有时间,我们可以等,一起等。”张月回握住敬冬,眼中的温情亦是柔软亦是忧伤。
昔日光景都成旧梦,若要向前便不能困守旧地。
人有后悔的时候,谁不想改变过去呢?但时间的洪流推着人向前,即使想要驻足也只能向前,谁也无法回头,谁都不能回到过去。
张月明白、敬冬明白、敬书也明白。所以他们即使不舍还是暂时藏起了曾经的名字,改头换面隐匿生活。
只有先稳妥地活下去,他们才能走向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