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娓娓道来。
鹿川在一旁听着,单方面的认为鹿屿绵因为“订婚”在闹脾气,而他那日在电话里责骂了她,还让她一周之内回京,想必也是她闹脾气的原因之一。
于是,他很“大度”的原谅了鹿屿绵,并给她画了大饼:“调你回京城是有更重要的工作安排给你,在岩城终究没什么前途。辞职的事,你向董事会澄清一下,我就当做没发生过。”
“是啊是啊,”陈媛也跟着附和,“在岩城这几个月也辛苦你了,若是累了,就休息一段日子,正好和王伯伯、王伯母见见面,咱们两家人好好聊聊。”
鹿川和陈媛一唱一和,自以为达到目的,一切都按照他们的意愿安排。
鹿屿绵却笑笑说:“爸爸,我辞职是认真的,不会改主意。至于王宥其,我很明确的说过不会和他发展,更不可能订婚。”
鹿川脸色骤变,重重拍响桌子,“蹭”的站起来,居高临下的高声指责鹿屿绵:“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让你订婚怎么了?都是为你好,你不懂父母的苦心就罢了,还用辞职威胁我!”
陈媛也沉了脸色,语气有些不善:“是啊,我们还能害了你不成?”
鹿川面目狰狞,将鹿屿绵贬的一文不值:“你现在拥有的金钱、地位,哪一样不是因为鹿家才有的?敢辞职,我看是平时给你的纵容太深了。你如果不是我鹿川的女儿,你以为王家能看得上你?”
“王家人丁单薄,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你嫁过去就是享清福,”陈媛说着,眼圈就红了,“妈妈只希望你能过的简单幸福,不忍心看你吃苦受罪。”
他们一唱一和,配合默契。
鹿川向来强势,但陈媛看似柔弱,实则也想控制她,他们的出发点虽然不同,却有相同的目的。
鹿川想通过联姻,巩固鹿王两家的合作,促成更大的利益。陈媛则是完完全全为了鹿鸣轩。
他们是她的父母,本应该是这个世界上与她最亲近的人,可他们从来不关心她的想法,不在乎她是否有苦楚和委屈,把她当做工具,只在乎她有没有给公司带来利益,有没有给鹿家创造财富,若觉得她是拦路石,就会不及待的把她清理掉。
因为他们是父母,她哪怕委屈,也会尽力满足他们的要求,然而她的退让,并没有换来他们的真心相待,反倒认为她柔善可欺。
鹿屿绵有一颗火热滚烫的心,却在日复一日的伤心失望中,被消磨殆尽。
终于等他们都说累了,暂时停下,鹿屿绵深吸一口气站起来,说:“三十日后,我会正式离开公司,即日起一切工作交接事宜由我的助理全权处理,我从今天开始休假,手机可能会关机。”
“至于你们擅自给我订婚,如果不能妥善处理,我会用我的方法解决,到时候可能会不太好看,希望你们不要介意。”
鹿屿绵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任凭鹿川和陈媛在她背后怒不可遏的大喊大叫,可她却感到了从没有过的松弛。
压在她身上的巨石已经挪开,今后不管他们做什么决定,都与她无关。
走出鹿家大门,鹿屿绵看到门外的王宥其,似乎已经等在这里很久。
她下了飞机直接回家,只有陈媛和鹿川知道她在哪里。他们也真是会创造机会,竟然把王宥其找过来。
王宥其西装革履,微笑着款款走近,“屿绵,你去哪里?我送你。”
鹿屿绵不动声色的看着他,并不打算拐弯抹角,直言道:“可能是我的父母向你们传达了错误的观点,现在我正式向你表个态,我没有和你在一起的打算,更不可能订婚。希望你觅得佳人,幸福美满。”
在鹿屿绵说话的时候,王宥其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而她丝毫未受影响,一口气把话说完。
恰好她叫的车也到了,核实完车牌号,便径直上车离开。
她输入的目的地是君越酒店,经过第一个红灯时,给乔盛淮打了电话。
他几乎秒接,反倒让鹿屿绵愣了一下,才问:“你在忙吗?”
乔盛淮回答:“我一直在等你的电话。”
“那我们见一面吧,”鹿屿绵说,“我在君越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