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芮蕤勾了勾唇,没有过去,而是一边定定看着她,一边缓缓将酒倒在了林昊的头上。
最后低下头道:“反正你喜欢为人挡酒,那这杯还是由你来代劳吧。”
薇薇抖得更厉害了,林昊则被呛得撕心裂肺咳嗽起来,鼻涕眼泪糊了满脸,身体却又无法动弹。
不知道芮蕊哪来的力气。
众人不忍直视,相比刚才芮蕤的样子,显然他才更加称得上是狼狈。
末了,芮蕤丢开杯子,满意道:“好了,和平完了,分手吧。”
“……你咳咳!管这叫!咳咳咳!和平分手??”
她起身,微笑:“对啊,我和平,你分手,很圆满。”
随即凝目扫视一圈,看得所有人皮肉一紧,挡在门口的人识趣地赶紧闪开,她这才收腿离开。
包厢门被她摔上。
里头隐隐传来一声:“牛逼啊。”
环顾四周无人,芮蕤冷着的脸才陡然松下,飞快甩了甩手:“嘶!”
刚才用力过猛了。
不远处一个服务生经过,她立刻站直,收回手,目不斜视欣赏自己的手指甲。
眼前这双手,柔弱无骨,细嫩修长,没有什么美甲,只是上了层透明护甲油,透出原生的,健康的淡淡粉红。
可再好看,这不是用来开星舰,用来格斗搏击的手。
但她也深知,自己不可能再拥有曾经那双布满茧子的灵活双手了。
属于自己的记忆终于全部回归,她已经死了。
死在与虫族十年战争胜利的那一刻,也是死在自己人的手里。
芮蕤闭上了眼。
再睁眼时,目光中已经平静无波。
余光瞥到服务员走了,犹豫了一下,她压低帽檐,接着朝洗手间走去。
路过电梯,恰巧两个英挺的男人走了出来,她下意识侧身躲了一下,与之擦肩而过。
“咦,泊洲,刚才那女人,长得有点像你那个花痴前女友啊。”
男人眼中立时闪过一丝厌恶。
好友幸灾乐祸:“至于吗?人当初对你多好啊,长得顶顶漂亮,也就是黏人了一点、小性了一点、爱哭了一点、管得多了一点、心思敏感了一点。”
“一点?”
“好吧,是多得爆棚,不过她有欣赏价值啊。”
他冷眼瞥去:“那你怎么不跟她在一起?”
他讪讪:“我?还是算了,我可无福消受,美则美矣,沾上了就甩不掉可不行。”
想到眼前这位当初的经历,身为黄金单身汉,从那以后却再也没见他身边出现过什么女人,显然是留下了心理阴影,他就打了个冷颤。
“不过,应该不是她,虽然没太看清脸,但刚才那女人朝这边看了一眼,完全不认识你的样子,换作是芮蕊,肯定早就扑过来,抱着你抹眼泪了。”
洗手间里,芮蕤洗去脸上的泪痕,看向镜子。
很巧,这张脸与她原先的面容有八分相似,只是皮肤更白皙细嫩,但怎么看怎么别扭。
明明刻意板着脸,但杏核眼框湿润,微红,蹙一蹙眉都好像在哀怨撒娇。
当然,更让她不满的还是这具身体的体质,刚才动手那一下,从胳膊到手腕都在酸痛。
一切都跟从前不一样了。
可话说回来,要是换作以前,那种货色何须她亲自动手。
芮蕤叹了口气。
但从社会底层走出来的经历,让她习惯快速接受现实。
既然回不去了,就要立足当下。
只能说,如何扮演好这样一个娇娇明星,算是不久前刚被授勋的芮上将,从军以来遭遇的最棘手的事。
好在她倒也不是完全没有接触过娱乐圈。
怎么说当初也是有导演带着手撕虫族的剧本托人联系她的。
甩了甩头发,重新戴好口罩和墨镜,她刚迈出一步,手机响了。
是原主的经纪人杨尖打来的。
由于原主芮蕊的恋爱脑,本对她的美貌寄予厚望的经纪人其实已经半放弃她了,这还是这一周以来的第一个电话。
那头懒得跟她废话,开门见山:“有个活找你,你现在在哪儿?”
芮蕤想了想,看了眼洗手间上的牌子,报上了会所的名字。
“你去那里干嘛?”想到什么,他拧眉说:“别告诉我,是跟林昊一起。”
芮蕤没说话。
果然。杨尖的声音有些疲惫,拉长了音调:“我就知道。那你给我个准话吧,是不是又不打算工作,要跑去跟你男朋友相亲相爱了?”
芮蕤摇头:“不会,分手了,就在刚刚。”
杨尖沉默片刻,不算惊讶,言语间也没多少高兴:“那接下来,我是不是又要给你时间藕断丝连,挽回感情,或者直接快进到失败后治疗情伤?”
“你在说什么,”芮蕤挑眉:“没流血,没断臂,这算什么伤。”
这下杨尖愣住了。
回过神来,他不相信芮蕤真这么风轻云淡。
想到即将给她安排的新活内容,想到她会有的反应,又叹了口气:“算了,我先跟你碰个头,交代一下新综艺的事。”
原本他是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的,没成想芮蕤竟立刻答应了:“好,我知道了。”
他一愣。
事实上,就在打这通电话之前,他刚被公司叫去谈话。
公司挖来了一个势头正猛的新人,有颜,有实力,也有粉丝。
最耐人寻味的是,这个新人与芮蕊长得有还几分相像——但不恋爱脑。
甚至她的粉丝,也大半曾喜欢过芮蕊,对她失望而转过去的。
公司自然更看好她,也想把人交给他来带。
他告诉自己,这是给芮蕤的最后一次机会,如果她还是那样毫无事业心,他将会彻底放弃她,转而投入全副身心去带新人。
他沉默犹疑之际,芮蕤的手机收到了一条聊天消息,来自林昊。
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