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实在是太累,辗转反侧也不过片刻,项柒就睡了过去。
梦中却是光怪陆离。
她像是飞了起来,飘飘荡荡间竟然又来到了那片乱葬岗。
与刚刚不一样,这里竟然林木葱郁,生机盎然。
天然的山谷具有天然的吸引力,这里鸟兽穿行,偶尔还有一两只小鹿蹦跳着过来,湿漉漉的大眼带着天真的可爱。
项柒站在谷底,好奇地看着身边这一切,鼻间甚至能闻到草木的芳香。
忽然,天地变幻。
乌云密布,厮杀震天,鸟兽倒地,树木枯萎迅速糜烂。
从谷底一层层向上涌出血水,血水凝固,幻化成残破溃烂的尸身。
一批批幽魂争先恐后地爬出坑底,哀嚎,扭曲,变形。
声音几乎穿脑,震慑地让人想要跟着一同坠落。
人间炼狱不过如此!
项柒有些受不住,想要闭上双眼,可是眼睛不听使唤,却越瞪越大!
她想捂住双耳,可是那手却有千斤重,怎么也抬不起来!
眼前的景象越来越离谱,红色残破的尸身和扭曲的幽魂几乎将所有的一切都要染成红色,那声音也几乎要将人的意志击穿。
就在这时,低沉却清晰的声音穿过这些魔音,清晰地显现出来。
……你需要保证你自己能够活着……
紧接着,一个白色身影缥缈出现,在这血红色可怖的背景之下,那白色几乎像是发着光。
一双手伸过来,轻柔地遮住了她的双眼。
所有景象点点飘散,穿脑的魔音尖啸着消失。
在最后那星星点点之中,好似有一抹黑色也跟着缓缓消散。
项柒一惊坐起。
睁眼一看,天已经蒙蒙发亮,新的一天开始了。
项柒大口地喘着气,浑身汗涔涔的。
半晌过后,项柒才缓过神来。
这梦真是来得莫名其妙!
昨夜那乱葬岗看起来是有些吓人,可是也不至于让她这么害怕,竟然都到了做噩梦的地步。
只是最后那白衣人……
当时她的双眼已经滴血,眼睛肿痛,可是在那只手盖过来的时候,带来了丝丝凉意,她才依稀看到,那张脸是……
那张脸是……
项柒一个猛咳,自己呛住了自己。
真是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梦!
项柒一骨碌爬下床,穿好衣物就跑到院子里,嘿嘿哈哈地练起武来。
运动可以治愈一切。
如果不行,那就更加努力运动!
项柒用尽全力跑跳,深蹲,举重,舞剑,一会儿就大汗淋漓。
很快,杂七杂八地思绪全部消散,项柒终于恢复成以往的样子。
练完武,洗完澡,吃完早饭,白日赫潜有别的安排,她就默默跟在身后,不多言多语。
有时赫潜会看过来,项柒也只是低眉顺眼地等候命令,没有命令她就再次垂下头去。
很快,两日过后。
第三日的下午,赫潜在桌案前看书,小武和项柒站在赫潜身旁。
这两日来项柒的反常让小武纳闷极了,刚开始还不觉得怎样,时间久了就觉得有问题!
小武心中纳闷:这个小子是怎么了?突然转性了?怎么这么老实?不会是憋什么别的坏心眼儿吧?
小武推推项柒的胳膊,想要问问他情况,项柒向后错一步。
小武又推了一把,项柒再退。
小武瞪眼睛,又上前一步,刚伸出手去,却突然听到咣当一声响。
一个鲁班锁掉在了地上。
小武不小心碰到了桌案边,把这个鲁班锁碰了下来。
这个鲁班锁各个木条之间互相咬合紧密,虽然掉在了地上,却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仍然严丝合缝,只是咕噜噜地滚了好远。
赫潜有好多的鲁班锁,这些都是长公主送给他的礼物。
他小的时候身体太过虚弱不能出去玩,长公主怕他太憋闷,就弄了各种各样的鲁班锁来给他解闷。
而这些锁几乎陪伴了赫潜整个童年。
桌子上这个是他玩得次数最多的,也是最难的一个!
木条之间彼此咬合成齿轮状,想要解开必须完全测算清楚每一步,稍微错一步都会功亏一篑。
屋子里很安静,这一声响显得尤其刺耳。
小武惊了一跳。
赫潜从书中抬起头来,看向二人,又看向那个锁。
项柒也垂头看过去,刚开始不经意,越看,眉头皱得越深。
小武惊慌失措,赶紧道歉: “郎君,抱-抱歉,我捡起来……”边说着,小武跑过去就要将这副鲁班锁捡起来放回原处。
“等一下!”两日来几乎一句话不说的项柒突然一跃而起,跳到小武的身旁按住了他的手。
赫潜把书放到桌上,饶有兴致地看着二人。
“你干什么?”小武边推项柒边小声说着。
“叫你等一下!”项柒一把抢过鲁班锁,拿到眼前开始观察。
小武想抢回来,她就旋身躲闪,身姿飘逸,跟跳舞一般,小武抢了半天连她的衣角都没有碰到。
最后小武气急,跑回到赫潜身边,委屈喊: “郎君……”
没了小武的阻拦,项柒更加专心,伸手开始解鲁班锁。
小武: “郎君,你看他竟然自己玩起来了!”
赫潜看着项柒专注的表情,眉一挑,若有所悟。
片刻,项柒举着被拆到一半的鲁班锁跑到赫潜的桌前,把锁郑重放到他的眼前,双手按在桌案上,身体前倾,双眼俯视着赫潜,慎重说道: “我记得你第二次被害是因那辆马车突然侧倾!”
被这样俯视着,赫潜没有丝毫不悦,他仰头看着眼前的项柒,轻点了下头。
“我想我知道原因了!”项柒突然高兴地说道。
这两日不知道什么原因,项柒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