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后来变成捂着胸口低低地笑出声，萧应祁皱眉：“清安……”
燕清安一边笑一边腾出另一只手指着玉兰：“玉兰，你可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你当年说想留在我身边服侍我，我拒绝你之后，你可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
她笑出了眼泪，连嘴唇都被咬出血来，那抹艳红覆在她苍白无血色的双唇上，让她看起来好似方从地狱里爬上来的厉鬼：“玉兰，你当年若是留在了我的身边，难保今日被一剑杀死的人不是你，你说是不是？你说是不是？你该谢谢我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扣住床板：“他们没有名正言顺杀死我的理由，就要一个一个害死我身边的人。白俨还说什么了？”
玉兰呆呆地望着她，又有些后怕地望了萧应祁一眼，说道：“他还说，今日他敢闯入定天府搜证，是因有太后首肯，昔日白琅着人闯入燕府搜证，也是因有先帝首肯……”
玉兰的声音越来越小，但燕清安却听得真切。她忽然觉得喉头一阵腥甜，赶紧用手捂住嘴巴，可那血还是从指缝间流了出来。
容栖大惊失色，急忙上前用帕子为她拭血：“燕丫头？”
萧应祁亦是一惊：“清安，你怎么了？”
燕清安看着自己满手的鲜血，只觉得一阵恶心，又“哇”地一口吐出了浊血，那血丝染脏了被褥，她浑然不在意：“我知道的，我知道太后早有打算，想借着宗练一事定我的罪，他们叫从宫里派来的侍女偷偷往府上藏了假证，我都猜到了，我早就叫玉兰把那些所谓的证据烧掉了和我的药渣子一道埋起来了，可为什么白俨说，说我父亲当年所遭遇的一切，都是因为先帝首肯？”
不是白家么？不是白琅有意为之么？不是白琅有意陷害吗？为何与先帝有关？是说萧诲明知燕吾是被冤枉的，但还是顺手推舟将他定罪？还是说，授意白琅如此行事的人就是萧诲？
他们终于承认了，终于承认自己的罪孽了，可真正的幕后之手，最是让人觉得无能为力。
燕清安看着萧应祁的脸：“殿下，这一次臣要怎么说服自己？”
萧应祁一把将她搂进怀中，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背：“不用多想了，清安。白家是白家，魏太后是魏太后，先帝是先帝，我是我，可我与他们每一个人都相干。你恨我吧，因为恨我，所以想要离开，逃得远远的。你早该离开大临了，去和你真正的家人生活在一起，可因为我父亲的自私，母亲的险恶，你留在大临受了很多罪。我没能保护得了你，我自知有罪，不配再向你提及‘喜欢’二字，既然保护不了你，又哪里来的颜面强行留下你。走吧，我送你去回南沅。”
“我希望你能够平安离开大临，这是真心话，从前是，现在更是。日久年深，我们不再相见，你若心中有恨，更要长长久久地活着，活得比你恨的人还要久，这便够了。”